5 原来深爱

地渗出微凉的血来，谢昱将头埋在她的脖子处，那种席卷而来的窒息感，毁灭感让他无法站立，从来没有人仅仅凭着几个字便让他有了万劫不复的感觉。

    “不要这样说，小七。”他沙哑地说着，固执地不放开她。

    “对不起，对不起…”他开始如同孩子一般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说到喉咙沙哑，说到肝肠寸断。

    “清歌。”

    谢昱的身子猛然僵硬起来，紧紧地抱着她，才能抑制不断颤抖的手。

    “你不要说话，什么都不要说。”他皱紧眉头，双眼惊痛起来，如果是决裂的话语，那么永远不要说出来，我权当你待我如同当年一样。

    “你放开我。”小七一字一顿地开口，声音淡漠坚决。

    “我不会放开的。”他极力控制着，不被那灭顶的绝望打倒，他早已是一个不折手段的人，即使是恨，他也不会放手。

    小七被他紧紧抱着，只觉全身都要碎了一般，加上手脚刚刚被撞倒了，只觉从未如此无助，如此伤心。

    他欺骗她，不愿相认，那日还轻薄她，他当她什么，是傻瓜吗？

    “清歌，你放开，不然我一定会恨你的。”

    “那你就恨吧。”谢昱苦笑着，心开始不断地下沉下沉。你恨我吧，我来爱你，如此就足够了。

    “剑来。”她无助地喝道，无意识中使出了剑招，无形的剑气攻向身后的人。他不闪不躲，闷哼一声，有血溅上她的面容，她慌乱地挣脱开来，看着他目光悲凉地看着她，血很快渗透了锦衣，一片湿濡。

    小七有些愣住，手中的剑早已消散，她只觉右手有些颤抖，不自觉地低笑起来，泪水模糊了她的眼，没有想到，十年后他们见面居然是如此的场景，刀剑相对，心伤至此。

    心伤至此，心伤至此。

    小七漠然转身，离开。骗了就是骗了，受伤了便是受伤了。她无法对着他微笑地说：“清歌，为什么你要骗我。”

    她生性凉薄，对于亏欠自己的从来都不肯轻易原谅。

    “你不要我了，不要我这个满身血腥污秽的人？小七，你不能这样，这些年，我一直再等你，一直在等。”谢昱悲苦地喊道，后退一步，靠在一边的假山上，血一点一点地滴下，在地上汇成一道暗色的河流。

    他颓然地跌坐在地上，面色灰败，有些麻木无神地看着那蔓延开去的鲜血，然后恶毒肆意一笑，就这样死去吧，反正她也不要他，至少是死在她的手上，她那样心软定然会铭记一辈子的。他早已对这样的生活厌倦了。

    他低着头，万念俱灰地闭上眼睛，眉眼冰冷无情。他以为自己要在这夜里血流而亡，带着一生的血腥与伤痛孤独死去时，一只手轻轻地按住他不断流血的伤口，他的身子猛然颤抖起来，带着那不断冒出的卑微希望与不安睁开眼，看着去而复返的人儿。

    小七看着他不断颤抖的身体，微微悲苦地说：“清歌，当年说的还算数吗？”

    如果她不回来，他就打算流血而死吗？十年前她亏欠他，十年后就当做他亏欠她吧，她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这样离开，他是他寻找了十年的清歌啊。

    谢昱怔怔地看着她近在眼前的面容，许久才反应过来，全身狂喜而刺痛起来。

    “小七，算数。”他艰难地说着，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伸出手，抱住她，两人跌落在冰冷的地上，血沾上她素白的衣裙。

    他将头埋进她的发间，无声地哽咽着，小七，为什么还要救我这样黑暗的人，你不会知道我是多么的可怕，如今，你再也不能后悔了，生生世世，我都会与你纠缠下去，不论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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