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惊鸿一瞥

淡坚定地开口：“红泪，你回去吧，有些事情，无论过了多少年总是要去做的。”

    “为了她，你愿意将凤家置身于风尖浪口吗？公子，五年前的事你忘了吗？帝宫一直在等，等你自己走进去，公子。”

    “红泪，这五年来，我一直在问自己，我可以离开这帝都永不回来吗？我可以每日大声笑，大口喝酒，做回以前那个肆意浪荡的凤非离吗？红泪，我只是去做一件五年前就该做的事情，如今，我无所畏惧。”

    “公子，她只是在利用你，”红泪低下头将泪掩在夜风里，喃喃地说，“我只是不想看你难过。”

    凤非离低低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红泪看着那道修长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惨然一笑，泪水滴落在洁白的玉石道上。五年了，纵然她伤你如此之重，你还是选择回去，凤非离，你和我一样都是傻子，都是傻子。

    参加芙蕖宴的名门千金住在帝宫的别苑，凤非离走在夜色里，展开身法避开各处的明哨暗哨，每接近一点，他的心都急促的颤动着。

    夜里芙蕖的暗香袭来，一如当年。

    那时的他还是帝都最负盛名的浪荡公子，春光里，他最爱的就是泛舟渠湖上，为各色美人作画。他的美人图曾经风靡帝都。夏季里赏花听曲，为各色美人写下拍案叫绝的诗句，他的艳诗遭到朝堂上保守势力的强烈抨击。秋季里，就着满山枫叶，焚叶煮酒，笑傲江湖。冬季，他最爱策马上山，踏着满山白雪，猎下白虎苍熊，送与美人，吓得她们个个花颜失色。那时谁人不知有凤非离的地方就有无数的美人，那时的他真真担负着浪荡二字。

    他生来风流，幼年时，母亲早逝，父亲对他甚是严厉。他只是喜欢女子的温柔似水，善解人意，却从不浪情。

    他待那些女子如同兄妹，以礼相待，无半分轻视，倒是博得了无数的好感与情谊，那时他并不知晓，此生还会碰到一个令他肝肠寸断，痛彻心扉的女子

    他依然记得那一年，大雪纷纷扬扬，他意气风发与帝都的皇子们赌约猎兽。

    他在皇家猎场，策马进入深山，偶遇了一只灵气十足的白狐，那只白狐冲着他龇牙咧嘴后逃之夭夭，他大奇，策马跟上，想逗逗这只有灵气的白狐，准备抓回家养来着。

    那时，他一路跟着白狐，来到一处极为美丽的山谷，白狐欢快着奔向山谷的大树，树后一个鹅黄色的身影转出来，接住白狐，笑道：“小白，你跑哪里去了，你这么顽皮，小心被坏人抓走。”

    那女子明媚的笑容映衬着漫谷的白雪，露出两只可爱的梨涡，如同大雪中幻化而出的精灵。他听着那女子叮咚如如泉水般得声音，只觉心扑通扑通直跳，醉在了那两只可爱的梨涡中。

    那年深山惊鸿一瞥，此后多年，夜夜梦里惊醒犹记。纵然后来亲口听她承认，那次深山偶遇其实不过是帝后的一次刻意安排，他却始终不曾忘却那个抱着白狐从漫天大雪中走出来的身影。

    他生来就享尽荣华，风流倜傥，博得众多美人喜爱，却不知在那女子身上吃了多少苦头。

    相思，相思，她就如同魔咒将他的心牢牢绑住，一挣扎就鲜血淋漓。

    夜，很是寂静。凤非离绕过别苑的层层阁楼，悸动的心缓缓沉寂了下来，皱起了斜飞入鬓的剑眉。

    这别苑的防守居然如此松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凤非离看着暗夜中，如同猛兽蛰伏的帝王别苑，淡淡一笑，踏入这猛兽的巨大兽口中。夜里，浓雾骤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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