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谈话其实也绝不会有什么难点的,没有哪个晋升的干部会提出什么异议和不同意的,何况任雨泽这次的晋升更是让他意想不到,喜出望外,他除了不断的点头,他还能说什么呢?
萧副部长虽然在这里面的级别不算最高,但由于他所处的那个位置不同,所以整个的谈话都是以他为中心,由他主导的,在正式的谈话结束之后,萧副部长说:“刚才我们也碰了个头,云中同志希望你尽快的到岗,接手北江市的工作。”
任雨泽说:“好的,我回去之后就抓紧交接新屏市的工作,力争早点过来。”
李云中点点头说:“任雨泽同志啊,你要知道,北江市的工作也很复杂和繁重的,你要有这个心理准备啊。”
“是的,我会认真对待。”
“行,我没有其他的什么事情了,谈话结束之后,你也不要在省城多待,赶快回去把新屏市的工作交接清楚,早点过来,这样云婷之同志也才能早点到岗,不然省委很多工作都无法进行。”
任雨泽忙说:“结束之后我马上就返回,绝不影响省委工作展开。”其实任雨泽心里也是明白的,李云中这个话还有另外的一层意思,那就是怕自己陷入到一些省城的宴请中,省城比不得新屏市,这里的风气和奢华要更浓郁一些。
萧副部长就对李云中和谢部长说:“要是你们没什么说的了,那我就单独和任雨泽同志说点事情吧。”
李云中和谢部长一同站起来,说:“我们要说的就这些了,那我们先过去了。”
萧副部长示意同意,任雨泽也站起来把这两人送到了会议室的门口,等他们身形消失在过道的拐角之后,任雨泽关上门,坐了回来。
萧副部长现在就没有了刚才那么严肃的表情了,很亲昵的看看任雨泽说:“最近很担心吧?”
“是啊,就在一个小时之前,我都还以为是要把我撸掉的。”
萧副部长嗯了一声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这次啊,全靠乐部长从中周旋,不然啊,真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呢?北江省太复杂啊,这次中央也算动了个大手术,这在近年来也是很少见的,但不动不行啊,北江省耽误不起了。”
任雨泽也深有同感的说:“是的,北江省是很复杂,我自己也是很有体会的。”
但任雨泽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依然还是担忧的,现在的任雨泽,已经转换过了思维,他已经站在了另一个高度在考虑北江省的政治生态了,固然,上面的出发点是好的,现在北江省党政一把手的和谐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了,毕竟苏良世和李云中是多年的搭档,他们配合起来自然会流畅许多。
然而,任雨泽不得不考虑到,这个苏良世自己也打了好多年的交道了,对这个人自己可是不敢恭维的,所以新一届的班子能不能开拓一个崭新的局面,现在说还有点为时过早。
萧副部长看着任雨泽略带忧虑的表情,说:“怎么了,雨泽,你在担心?”
萧副部长的话一下就把任雨泽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任雨泽很凝重的点下头说:“我有些顾虑,不过也许是我自己过虑了。”
萧副部长说:“是啊,什么事情都不可能万全,班子搭配是一样啊,需要考虑的方方面面太多了,有时候一个处理不当,就会带来和恶果,这次能化解北江省如此大的矛盾,也很费了一些功夫,只能先这样了,稳定和发展是主要趋势,个人有时候该委屈就要委屈一下,就像当年乐世祥部长一样,但熬过了寒冬,春天自然会来到。”
“是的,谢谢萧部长的教诲,我会尽量的配合好工作的。”
“这就对了,不要辜负了乐部长和很多关心你的人的希望,你这次真不容易,要知道,就是两天之前,你的事情才定下来,说不定啊,连你老丈人乐世祥现在都为你紧张着呢,哈哈哈,这老头子。”
“这一点请部长放心,我一定严格要求自己,另外,我想问下,上次在新屏市去的那个调查组是。。。。。。”
萧部长就笑了,说:“你一定很疑惑吧,那是中央对你的一次摸底调查,还不错啊,你没有让大家失望,你在新屏市的成绩是谁都抹煞不掉的。”
任雨泽长吁了一口气说:“原来是这样啊,都吓死人了,我以为是来整我的。”
萧副部长眼一瞪,说:“瞎说,你把我们都看成什么了?我们有那么荒唐吗?就说这次对北江省的调整,那也都是反复商议,反复开会研究的,固然,乐部长做了很多工作,但没有一个基本的定论,谁都不会草率行事的。”
“是啊,但当时我确实是很紧张的。”
“这一点都不奇怪,我们在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的时候,肯定是不能过于声张和暴露我们的意图。”
任雨泽现在算是彻底放心了,不过想到王封蕴书记,任雨泽心里还是有点惋惜的:“只是王书记这次受委屈了。”
萧副部长摇摇头:“话不是这样说的,不管谁对谁错,北江省这几年的政绩确实不太好,这是个难以否定的现实状况,就算没有这次北江省矛盾的大激化,按上面的意思,今年也是要调成一下封蕴同志的,一个地方停滞不前,那就是落后,这个是不能寻找客观条件的,既然你主政一方了,你就必须克服所有问题,把事情做好。办不好,你处理不了,那只能走马换将。”
“我感到北江这几年还是有很大变化的。”任雨泽小声的说了一句。
“你感到有很大变化?这是你夜郎自大,你去到全国看看,去到那些过去和北江省差不多的省份看看,我保证你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别的省份都是在日新月异的变化,说个笑话吧,连我隔上一段时间到有的地方去,我都会有点迷路,因为人家发展太快。”
这倒也是一个真实的问题,任雨泽这几年在外面跑得还是少,特别是南方的一些城市,那真的发展的脚步太快了,理解了这一点,任雨泽也心中生出了许许多多的感慨了。。。。
离开省委中组部,初春里的阳光有些慵懒透过大院树叶的缝隙,洒在任雨泽的脸上,又流到肩上,任雨泽的身体里有一股久违的感觉,暖暖的,十分舒服,他似乎沉浸在这久违而又熟悉的味道里,不能自拔。
自己几经坎坷的宦海之路,终于可以走上洒满阳光的旅途了!
多少讥讽,多少磨难,多少挫折,多少风雨,多少沧桑!都像过眼烟云,在雨后彩虹绚烂幻彩中消失了。任雨泽觉得自己的生命又翻开了新的一章,岁月又开始了另一段旅程,从此自己将踏上阳光雨露的芳草地,去朝拜自己心中的太阳!
而坐在车上等待任雨泽的王稼祥,确实抓头挠耳的坐卧不宁,他一会上车,一会下来,反反复复的重复着这个动作,搞的司机也紧紧张张的。
他们都很难估计任雨泽报到之后的工作安排,他们更担心任雨泽能不能经受住这个打击,所以在任雨泽远远的向他们走来的时候,王稼祥老远就跑过去接上了任雨泽,不无担忧的打量着任雨泽的表情,判断着会有什么样的一个结果。
遗憾的很,任雨泽的表情是平静的,像一滩死水一样,根本就难以看懂那后面隐藏的东西。
“任书记,怎么样?什么个情况,你到是说句话啊。”王稼祥很急切的问。
任雨泽就笑了笑,说:“上车,准备回新屏市。”
这个笑容应该还是正常的,可是看在王稼祥的眼里就觉得不正常了,这会不会是任雨泽伤心至极的一个惨笑呢?
“但是,但是你到说说情况啊。”
“说什么呢?”任雨泽反问。
王稼祥急了,说:“当然是说你工作的安排情况了。”
任雨泽就做出了衣服忧心的样子说:“让我到北江市来上班。”
说着,人也走到了小车旁边,司机早就拉开了车门,司机也是很想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等任雨泽上去之后,王稼祥又追问了一句:“那让你到北江市做什么工作?”
“担任市委书记。”任雨泽无精打采的说。
王稼祥就自己想了想,说:“也好,也算不错的。”
这回答到让任雨泽有点惊讶了,怎么王稼祥一点都没有表示吃惊的意思呢?但很快的,王稼祥自己就给出了答案。
“任书记啊,虽然你降了一点,成了副书记,但省成市副书记也和新屏市的书记差不多了,这不算一个坏消息,再说了,省城书记云婷之又是你的老领导,工作配合起来也好多了,不错,我看是值得庆祝一下。”
任雨泽哑然失笑,笑的让王稼祥都有点莫名其妙的,问:“难道你心里还不爽快,你想啊,在混几年,说不上云婷之调走,你就成书记了,那可是省常委啊,这。。。。。。”
任雨泽就打断了王稼祥的话,淡淡的说:“我什么时候说我是北江市的副书记了?”
王稼祥一愣,看着任雨泽,好一会没有反应过来,到是司机相对来说没有王稼祥这过度的投入,所以还能旁观者清,就在前面喊了一句:“任市长,你是北江市书记了,你成省常委了。”
任雨泽微笑说:“是啊,这变化连我自己都有点难以相信,但确实是这样了。”
王稼祥哎呦一声,说:“我的额个神啊,你怎么不说清楚,你不是要把人往死整吗?”
任雨泽呵呵的笑着说:“我说的够清楚了,是你自己没听懂。”
“靠,靠,靠,我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等着,等着,我马上给新屏市那面把消息通报一下。”王稼祥说着拿出了电话,就稀里哗啦的给新屏市所有认识的人报告起来。
任雨泽暗自笑笑,不过看到王稼祥打电话,任雨泽也想起了自己的电话还是关着的,他就赶忙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有好几个未接电话的信息,有江可蕊的,还有云婷之的,还有几个倒不是很相干的人的电话。
任雨泽就调出了云婷之的电话,但因为车上王稼祥正在眉飞色舞,嘻嘻哈哈的给新屏市通报信息,所以任雨泽一时也不好打电话,太吵闹了一点。
王稼祥连续的打了好几个电话,车也就到了招待所的门口了,任雨泽他们就一起下来,准备吃个饭返回新屏市了,这个时候,任雨泽才有机会给江可蕊去了个电话:“老婆,在干什么呢?”
江可蕊却欢快的说:“谈过话了吧,一早老爹来电话了,我和你联系不上,急死我了。”
任雨泽就知道江可蕊已经听到了乐世祥的消息了,任雨泽说:“嗯,已经谈过话了,我正准备往新屏市赶呢。”
“谢天谢地,这下就好了,我就放心了。”
接着任雨泽就把情况给江可蕊大概的说了一下,最后说:“我回去了给你详细说。”
江可蕊依然还是有点兴奋和激动的说:“好好,我等你,我等你,晚上犒劳。”
任雨泽嘿嘿的笑了,说:“嗯,那你洗干净等我。”
那面传来了一声“呸”字。
是啊,江可蕊怎么能不高心呢?她倒也不求任雨泽当多大的官,但是她真的怕这次会对任雨泽带来一个打击,她了解任雨泽,知道他对事业的热衷,剥夺了他的事业,那比要他的命都恼火。
任雨泽想了想,又给云婷之去了个电话:“云书记,我任雨泽,刚才你来电话的时候,我刚开始谈话。”
云婷之很温馨的说:“是的,我估计也是那样的,我昨天晚上谈的话,本来谈完准备给你去个电话的,但时间太晚了。”
“嗯,谢谢你的关心。”
“说什么谢谢啊,我为你高兴,比起我当省委副书记,我更为你的进步感到舒心,你理解我的这份心情吗?”
任雨泽说:“我当然理解,我从来都知道你会是这样的。”作为一个云婷之一手栽培的任雨泽,他深刻的体会着云婷之为自己感到高兴的心情,是啊,自己就像是一刻云婷之亲手栽下的树苗,自己的每一点点成长,都会让云婷之感到自豪,感到满足的,这种感觉常人根本无法体会。
“好啊,我也不多说什么祝福的话了,让我们彼此共勉吧。”
“好的,谢谢你。”挂上电话之后,任雨泽沉思了良久。
回去的路上任雨泽一扫最近的萎靡不振,路上和王稼祥也是谈的热火朝天的,这个时候,任雨泽手机也慢慢的电话多了起来,各种祝贺接踵而来,有省政府里面相熟的一些人,也有新屏市的干部,更奇怪的很有一些任雨泽根本都不认识和记得的人,也打来了电话。
任雨泽客气而礼貌的一一作答,但实在是电话太多,后来任雨泽就直接把电话交给了王稼祥,让他帮自己应付了。
王稼祥这一下就受罪了,整整的接了一路,关键的是,任雨泽的电话还不能随便的关掉,想不接都很难啊。
到新屏市之后,任雨泽一看还来得及回家吃饭,就和王稼祥他们分手了,王稼祥到是想请任雨泽坐一坐,任雨泽也推了,说自己有点乏,想回去好好的睡一觉,王稼祥最后也只能作罢。
这个夜晚的任雨泽是快乐的,整个家里都欢欣愉悦,老妈也听到了江可蕊的解释,虽然她也不知道这个省城市委书记到底算多大的官,但看到江可蕊那个笑嘻嘻的样子,她知道一定是好事,所以也兴高采烈的不得了。
凌晨两点十分的时候,任雨泽莫名其妙地睁开了眼睛。
任雨泽自己也有点惊讶,这是怎么啦?自结婚以后,还只有在出差或老婆不在身边的时候,自己才会在半夜醒来,他扭头看了看身边正熟睡的妻子江可蕊,她那边的粉红台灯还亮着,一定是睡觉的时候忘了关灯,她微微侧向任雨泽这边睡着,在淡淡的灯光下,脸上还明显流露着幸福的表情,嘴巴稍稍张开,好象随时在准备着迎接爱人的亲吻,肩膀露在外面,丰满的胸脯撑开了吊带式睡袍,一条自然的**仅仅露了个头便让人无限遐想。妻子熟睡的样子很是让人怜爱,任雨泽看着看着情不自禁地轻轻吻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