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游击大队不属梅县,成立并活动于梅县东临的另一县,是敌后武装,营级;近期,汉奸告密导致有人叛变,叛徒出卖又导致鬼子突然大举搜剿,秋风游击大队损失惨重,其中一部逃入梅县东北境内。
梅县侦缉队的钓鱼行动,借的就是这秋风游击大队的番号,而九连所抓的伤员,居然真是秋风游击大队的一员,他因侦查任务负伤,没能再归队,只知道队伍的最后撤退方向是十里荡。
九连要不要去十里荡?这是摆在胡义面前的问题;可以排除对伤员的质疑,如果这伤员真是梅县侦缉队钓鱼计划的一部分,那也不应该把设伏地点摆在更加遥远的香磨以东,距离梅县县城越近才越合理。
看得出秦优一次次欲言又止,他是希望九连能帮助落难友军一把,可他又努力不在军事问题上干涉胡义,尽管目前他对胡义这混蛋连长已经窝了一肚子火,还是能忍,真不是一般的修养。
看着老秦在附近转圈儿猛抽他的烂烟头,靠坐在树下赏月的胡义反而先问他:“老秦,你说……咱们该不该去十里荡看看。”
秦优赶紧把手里烟头撇了:“我觉得吧……可十里荡离这不近,过去也是天大亮了;再说……这个地界咱是头回来,人生地不熟,一马平川的起伏又不大,真有点事是不是不好撤出?”
真不愧是老秦,胡义不禁笑:“好吧,那咱们就去看看。一马平川确实不利行动,好在人烟稀少离城远,相机而动,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秦优不说话也不动,那张庄稼脸虽然有些模糊,可胡义似乎觉得……他正在月下含情脉脉,不禁打了个寒颤:“老秦,你这是看我呢吗?”
“胡义,本来我以为你不可救药了,现在看来你还是有点希望的。”
今夜的月亮不高,反而又大又圆,不是白晃晃,反而金灿灿冒油光,暗蓝苍穹之下,四面八方都是黑暗地平线,显得头上的夜空穹顶像是鬼子的钢盔笼罩一样。
九连继续出发了,一个又一个战士身影悠闲地衔接起来,蹚着草叶上的反射月光,向东。
其中走着个最高大的战士,跟在他后面那位似乎戴歪了帽子,还在朝前嘀咕:“骡子,我真没想到,你特么比我还畜牲!”
“滚你姥姥!我又没说现在就吃了它!”
再后边一位战士身影明显小,撅着马尾辫导致帽子都没戴,也朝前小声嘀咕:“骡子,我替你养它好不好?”
胡义单肩挂着中正步枪,右手垂拽着步枪背带,最后看了这格外美丽的月亮一眼,觉得今晚的月亮不像她往常那样白皙,怎么看都不冷。扭头看看队末,已经动了,于是他走成最后一个身影。
……
所谓十里荡,其实是个大沼泽地,方圆十余里,水生植被又高又茂密,风吹过时,绿色荡漾如浪,由此得名。
这个上午,十里荡周围仍然有烟火,不是硝烟,而是篝火尚未熄灭。
十里荡是茂密的,十里荡周围植被却不高,灌木稀少,地形虽有起伏落差不大。马良整整爬了五百米,才改为草间猫腰跑,急匆匆翻过最后一道缓坡,九连全在坡后头休息。
“我只观察了西边这一段,十里荡外围应该是每隔几百米设点,每个点大约一个排伪军,还有几个鬼子,双向巡逻。”
“每隔几百米一个点?”胡义听了马良汇报直皱眉,这种包围法相当于四处透风,游击队为什么不突围?伤员太多?可继续窝在十里荡早晚不得全饿死?
见胡义迟迟不说话,秦优问:“难在哪?”
胡义望着坡上的半高草:“不是难的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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