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二十来个步兵,两个轻机枪组,一两个掷弹筒;这其中,罗富贵最怕的是能把他轰成狗的掷弹筒,所以这熊要提前帮鬼子布置阵地,让鬼子掷弹筒出现在希望出现的位置,战斗开打后不用找也不用猜,用心何其险恶。
可是战场宽度不小,李响一口气指出了十几个可能位置,有些位置是茂密灌木后,这倒不难处理,手下有吴石头这个工兵锹不离手的工程机器,外加几头蒜帮忙,砍!砍它个七零八落藏不得人。
剩下几个位置都是坑,这不好办了,现填可来不及,没想到这么无解的问题也没能难倒罗大英雄,他当场把王宝库推进个可做掷弹筒位的浅坑里:“脱裤子,给我拉!”
“啊?”
“啊个屁!拉屎也得我教你吗?我说其他的,有屎没屎都给我去找坑蹲,注意不要拉成堆,要拉成线,最好是拉成一大片!除了李响要留下的那个。”然后这熊边解他自己的裤腰带边叫上他的跟屁虫:“小啊,走,跟班长我合伙拉那个大坑去!”
转眼间,九连三排全体蹲坑开大了,只剩下李响站在他最满意的位置旁,犹豫着,不想在这位置布手榴弹,因为这位置有可能被其他鬼子先到达,而后再让给掷弹筒,布置诡雷并不保险。于是,李响以这位置为起点,一步一步默数着往回走,仔细丈量距离,事先有了目标定位,他有大概率打出一击命中!
一众二百五拉得好不惬意,唯独王宝库同志拉得心态很复杂,痛苦地便秘着,努力喘息着,他一辈子也忘不了这一泡。
……
朝阳终于吃力地跳出东山,霞色转明天转蓝,阳光亮了东墙。
杏花村西边,一挺捷克式轻机枪架在矮墙头,罗富贵坐在墙根下被阳光晒得眯起眼。机枪右侧墙下半躺着一只耳,懒洋洋搂着几个机枪弹夹;机枪左侧墙下坐着盘腿徐小,精力过剩地仰着头,看天上的云在变化。
机枪位向右十余米,小红缨踩着破烂杂物堆探头在墙角上方,举着她的曹长镜持续向西观察,吴石头坐在她身下的垃圾堆旁美滋滋啃着干馍;观察位向右十余米,李响半跪在个大磨盘后探着头,一遍又一遍地模拟瞄准西面那个‘钓鱼’位置,废物临时成为李响的助手,不耐烦地陪李响做模拟射击动作。
掷弹筒位向右十余米,唐大狗和王小三窝在墙角,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低声挖苦着对方解闷。四个点位靠后些距离,王宝库凑到何根生身旁,他不知道自己该在哪,于是无奈地问何根生:“机枪为啥不放中间放左头?”
何根生腼腆一笑:“机枪招眼,一打起来,子弹炮弹都往机枪附近招呼,放中间容易有人陪葬,所以放在一头,打一阵再转移到另外一头,左边右边来回换位,两头都是机枪位。丫头那是观察位,大狗那是掩护位。别看三排人没几个,章法一个不缺。反过来,其实鬼子也一样。”
举着望远镜小红缨的嗓子突然一亮:“马良回来了!看来鬼子到了!”
“个姥姥,成不成来一波看吧!”罗富贵不得不站起来,一屁股灰也不拍,直接扯开破锣嚷:“抄家伙!见鬼子就打!用不着管他多远,让他们慢慢往这挪,不慌不忙地过来他才有心思找好窝。”
不久,几个疲惫身影狼狈跑进了西村口,带头正是满眼血丝的马良,一身军装汗了个透,污渍斑斑快和泥了,空水壶随着他的步伐偶尔发出声响,喘着粗气回答小红缨的问题:“最多三里!先头搜索小队!两个中队在后头,估计有三刻路差。”
话毕从吴石头腰后拽出吴石头的水壶,仰起汗津津的脖子猛灌水,喝得一个惨。
那头罗富贵喊:“知道先头那小队带了几个小炮么?”
放下水壶的马良喘口大气,恢复了些许气色:“一个。连长呢?哎?你打正面?”
“向南出村,你的一排归胡老大了。”罗富贵没心情回答第二个问题。
到此时马良才注意到一个不太熟悉的面孔,半躬上身揉着他自己痛苦的大腿顺口招呼:“你是三连的王……”
“王宝库。”王宝库的表情很呆,他还在讶异,这马良的侦查任务能做到这份上?这是跟鬼子靠多近?连小炮几个都记?
马良朝他还以疲惫微笑,然后向即将倒地的几个属下摆手:“别歇这!走了!”经过罗富贵时又顺嘴:“顶不住你可得派人送通知!不许卖我!”
“你能你来!当我愿意啊?”
马良向南远去,最后一声笑仍然传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