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李墨就留在了香积厨。普照寺僧人众多,香积厨有二十余人,李墨每日的差事就是烧火。一手拉着风箱,一手添着柴火,随着厨子的口令控制火头或大或小。这差事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学会倒也简单,可是一直得聚精会神地笃意听厨子指挥,容不得半点迟疑。李墨本就是个聪明伶俐之人,跟着火头僧站在一旁学了半日,就上手做工了,倒也有模有样。只是到了晚上,但觉拉风箱子的半边身子酸痛难当,只得强制忍耐。
寺庙的住宿也分三六九等,住持、班手、执事有单独的寮房,一般僧众则并排睡在僧舍内。像李墨这些杂役只能挤在伙房后面的柴房内。不过李墨从小风餐露宿,倒也不甚介意,想到自己总有一片安身之所,每日不愁三顿饭菜,已是幸事,只是不能见到慧静姐姐,尤为思念。
明嘉靖年间始,浙江沿海,多股倭寇频繁滋扰侵掠,台州受害甚重,遂民防众多,预警游击,配合官府抗倭。台州寺庙之中,普照寺规模首屈一指,武风更是盛行。李墨来到寺庙不足几日,就被寺庙武学氛围所吸引,只见罗汉堂僧众每日清晨都整体列队,苦练武功,吼声如雷。心下暗道:“以前在台州做小叫花时,看到街头登台耍武卖艺之人,都甚为折服。听慧静姐姐说那日在镖局门口石姐姐和莫云帆那厮狠斗了诸多回合,可惜自己晕倒在地,没能看在眼里。自己要是能在普照寺学个一招半式,日后再也不怕恶人欺负了。”
一日,闲暇之时,李墨便把念头和同在香积厨的小厮范福说了。范福一听,哈哈大笑,道:“做你个春秋大梦,你要想进入罗汉堂习武,第一要先当小沙弥,第二要拜个师傅,过得几年,最后还得通过考评方可成为正式的武僧。”李墨一听,想到慧静的嘱托,心道自己第一个条件就不行,看来此路不通了,心中不免沮丧。
过得几日,遇到轮值休息,李墨便回灵慈庵看望慧静,多日不见,自是高兴,不免促膝长谈一番。李墨又提了想习武的念头。慧静一听,道:“我们住持管束甚严。庵内戒律首条就是严禁习武,所以啊我是一点武艺都没,当不了你师傅了。住持说了,出家人就应修行为本,学武为末。要不等下次我表妹石若柳来了,我让她收你为徒。”李墨一听,大为失望,无奈点头。
普照寺东南角与灵慈庵之间有一块庙产,有石屋三间,薄田三亩六分,被开辟出来,种满了各式蔬菜。每天清晨香积厨的菜头都要带着李墨等去筹备厨房用菜。李墨和范福年小体弱,只能干些摘菜的营生。摘菜虽也辛苦,相较烧火自然轻松不少。再者位于菜园之中,也甚自由。
菜园由一陈老汉负责。老汉满脸沧桑,驼背弓腰,一人种菜,担水施肥、开沟播种倒也好整以暇井井有条。不到半月,李墨就和老汉混得很熟,相处极为投机。
这日,范福有事没来菜园,就李墨一人在摘菜。却见十余个壮汉慢慢靠近菜园,到了近处,李墨认出为首的那日在镖局门口见过,正是东海帮台州分堂的堂主刘志成。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