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放了一张盖着橙黄色布绸的长桌,桌上摆了一些祭品,在细扫一下,还有一个香炉,烛台,桃木剑,以及一些黄纸。
正对着主院的桌前挂着一道八卦镜,地上赫然立着一只拴着脚的毛色鲜亮的大公鸡。
“道长,你看还需要准备些什么?”
身着道袍的?“活神仙”方起端着仙风道骨的派头,掠扫了一眼,看向罗氏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风飘曳的烛光驱散了周遭的黑暗,忽明忽暗的光线下,端的是各怀心思。
墨卫国自始至终都板着一张脸,之于这些奇门歪术,心中颇有不屑。
若不是老夫人久病不愈,他断然不会妥协走这一步。
墨清宁与走到对面的罗氏对视了一眼,轻嗤的余光掠扫向身侧的女子。
墨念初,你的死期到了。
后者却容色淡淡,掩于宽袖之下的小手,不急不躁的摩挲着那装着火镰粉的小小瓷瓶。
“天地正气,乾坤正道,所有妖孽即刻现身,急急如律令。”
“活神仙”方起一声到破,眼神一凛,一个筋斗空翻落到了祭坛前。
咯咯——
被揪着割断脖子的大公鸡剧烈的扑着翅膀,鲜红的血流到了装着朱砂的碗中。
眼见着差不多了,方起将那死透的公鸡扔到一旁,两指在碗中搅了搅,拿起狼毫沾了朱砂,行云流水的画了几道黄符。
嗯,看起来,还真像这么一回事。
方起四扫一眼俨然被唬住的众人,心中颇有几分得意。
咬破的手指往桃木剑上一抹到底,抓起桌上的黄符,方起朝沈清柚的方向怒喝了一声:“妖孽,休要放肆,还不快快现身。”
这晌,站在沈清柚这方的奴婢、小厮面面相觑,纷纷变了脸色。
眼见着桃木剑就要刺向眉心,沈清柚眸光微沉,头一个利落的偏向避了过去,脚下故作不稳,踉跄的跌向了墨清宁。
趁此时机,宽袖之下的手微微一扬,瓷瓶中的火镰粉悉数撒向了一旁的墨清宁。
墨清宁面色微变,脚下悄悄一移,顺势推开了挂在自己身上的沈清柚。
从墨卫国的方向望去,却像是沈清柚自己滑落下去的。
“念初。”
“长姐。”
墨卫国、墨宏风异口同声唤道。
被墨卫国扶起来的女子,小脸苍白的笑了笑,余光却是心有余悸的扫向了方起手中的桃木剑:??“念初无事,父亲放心。”
怒火以燎原之势在心中铺展开来,墨卫国冰冷的眼神陡然射向了僵在原地的方起。
到底是统帅千军万马的将军,这么一眼险些没将方起给吓尿。
墨清宁看着对沈清柚关怀备至的父亲跟亲哥,手下一再收紧。
在墨府备受娇宠的该是她墨清宁才对!这乡下来的贱人何德何能?如此一看这贱人更是该死!
心生怯意的方起差点绷不住,可对上罗氏警告的眼神时,他又咬了咬牙,硬着头皮一派高深莫测的道:“墨将军,方才那妖孽正在念初小姐附近,若贫道不出手,念初小姐便要被妖孽入体了。”
墨卫国本不信这些荒唐的鬼怪之说,正欲张口呵斥,却只听沈清柚温声笑道:“父亲,道长说的有理,方才念初还觉得周身阴冷冷的,此番却是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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