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六十一:路比的回忆,多年前的那个女孩

bsp;  “嗯……应该有吧。”路比思考着答道。

    “是沙菲雅吗？”

    “怎么可能？”

    “难道不是吗？”

    “那种野蛮的风格不符合我的美学，而且她很啰嗦，每次见面都是唠唠叨叨的。”路比无趣的答道。

    “嘻嘻～”

    “嗯？干嘛露出这种笑脸？看起来感觉很不好耶……”

    “你说谎了哦，路比，脸变红了呢！”

    “喝酒喝的啦！”路比白了笑嘻嘻的灵一眼。

    不过接着他又挠了挠头，有点不确定的说：

    “不过，嘛，或许……确实有点好感来着？不，应该说是有点在意吧？”

    “哦哦！说重点说重点！”少女激动的鼓着掌。

    路比稍微有点不好意思，但看着灵已醉的不轻，所以只是轻声的叹了一下：

    “讨厌不起来啊……毕竟，沙菲雅的架势和打扮，几乎和我年幼时如出一辙……”

    “哦？年幼呢！这里蹦出了隐藏路线的选项！开启了路比的回忆模式！”少女胡说八道中。

    “不，什么都没有。”路比摇头，闭着眼睛泯了一口酒，他轻笑道。“以前的事不提也罢，那都是些丑事笑话，不适合摆在现在的台面上到处乱讲，那是我的黑历史。”

    “诶——？你想吊我胃口啊？不行啦，姐姐我就是想听啦！路比酱快点讲啦，小时候到底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儿说出来让姐姐高兴高兴啊～”

    “别摇，别摇啦灵！我酒劲也上来了，脑袋有点晕，话说你别离这么近啦……好啦好啦！我讲就是啦！”

    路比无奈，少女竟然抓住他的肩膀来回摇动。当然他亦可以埋在心里，但看少女已经醉得不成样子，趁此机会说说也无妨。

    灵坐回座位，摇摇晃晃的吃着花生米，路比则摇动酒盅，酝酿一番后露出了回忆的表情。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以前的我是个战斗狂热者。”

    “噗——！”灵瞬间喷了。“真的假的？完全没看出来的说！”

    “有个那样的老爹天天在身边耳濡目染，没成战斗狂才是怪事吧？”路比双手摊开耸了耸肩。“你可以把沙菲雅现在的样子投影到我的身上，五年前，我和她几乎是一模一样。”

    “哦？”灵稍微提起了兴趣。

    只见路比的表情稍显惆怅，仰望天花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五年前，我有喜欢过一个女孩子。”

    “哇塞，五年前啊大哥！你要不要这么早熟？那时的你才六岁耶！”

    “啰嗦啊！只是很淳朴的感情啦！想听故事就给我闭嘴！”

    “哦。”灵听话的捂住自己的嘴。

    路比继续陷入回忆：

    “她是爸爸好友的女儿。她很可爱，很漂亮，很爱打扮，我几乎在看见她第一眼就被她吸引，那天真无邪的笑容让我不由自主的想去守护。对我来说，她就像是我的公主。如果当时继续发展的话，说不定我们两已经成了一对恋人。”

    “诶？原来没有吗？”灵不由得插话道。

    “没听我用的是过去式吗？早就拆散了啦，被我亲手。”

    路比冷笑一声，仰头将酒盅的酒全部喝完。

    “喂……！”灵不由得出声阻止，但已经为时已晚，路比和自己一样，一口气喝完了一整杯的酒。

    只见路比长舒了一口气，随即再度给自己添满。他转动酒盅，脸蛋红润的说：

    “都说了是丑事笑话啦，就不要期待从里面听出什么浪漫元素。但不可否认我很多知识都是从她身上学到的，精灵的肤色，打扮，皮毛的处理，搭配的服饰……我现在每次为自己的精灵梳妆打扮，都觉得她似乎还跟我身边。我们一起欢快的玩着笑着，去哪里都很开心。”

    “那啥，原因呢？你们为什么……没在一起呢？”

    说到后面连灵都觉得不好意思再问，顾忌到路比的感受，她提问的声音倒是越来越小。

    “啊？那个啊……这倒是说来话长了……”

    但路比却没有介意，就像是等待着灵发问一般，他继续说着自己的故事。

    “简单来说，幼时战斗狂热的我，伤害了她。”

    “伤害？”

    “两个小孩子遇到野生精灵该怎么做？一般都是选择逃跑吧？最不济也是坐在地上大哭吧？虽然没什么用，但也是最符合小孩子的做法。但你猜我怎么做了？”

    路比自嘲的一笑。

    “——我选择了战斗。”

    “？”

    “她坐在地上大哭，我直接上前与其火拼，一直以来抑制的气势和杀气一口气爆发出来，我敢说没有哪只精灵看了不心生畏惧，当时我的面目狰狞得难以想象。也因为这样——”

    路比一顿，嘴唇越发的颤抖。

    “也让她感到了恐惧。”

    “！”

    仿佛逃避一般，路比再度仰头将一整杯白酒一饮而尽。

    “喂……！”

    路比没有在意少女的声音，喝完酒继续说着：

    “她看到野生精灵吓得流出了眼泪，但看到将其打退的我却捂着脸破涕而哭。她确实恐惧着野生精灵，但却更加的害怕我！在那时她的眼里，我比那些野兽更加的恐怖！”

    路比低着头，又强装笑容的抬头看着灵。

    “话说昨天我还和沙菲雅吵架……她让我帮助他们一起击退敌人维护芳缘地区的和平，但我将其回绝，说我不感兴趣，就此似乎引来了她不小的厌恶呢。”

    “啊啊，这个我知道。”

    “那时的她大声的质问我‘你掌握强大的力量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在别人需要的时候站出来贡献一份力吗’……很遗憾，我的力量，只让那个女孩感到了恐惧和害怕，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做到。”

    “……”

    “身怀绝技想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以为这样就可以得到对方的夸奖和赞美？”路比冷哼，无力的摇摇头。“现实是，对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她想要的不是比野兽还凶猛的护卫，而是能够一起玩耍欢笑的朋友。”

    所以一切都变了——路比喃喃自语。

    “她还是那个一尘不染，天真无邪又可爱无比的公主，但是我已经无法以骑士或者王子的身份待在她的身边……我玷污了她的美丽，亲手向她阐释了现实的残酷，将她美好的幻想撕成了碎片。”

    “难道……你至今隐藏力量，是为了这个……？”

    “没错。”路比点点头。“虽然我知道这很幼稚天真，但我已经无法面对以前那个酷爱战斗的自己，我用自满的力量伤害了自己最心爱的女孩子，导致我痛恨得巴不得将其丢掉。”

    “那么，沙菲雅……”

    “我很羡慕她。”路比这么说道，继续喝着酒。“因为她是那么矢志不渝的在追求着强大，曾几何时，我也有像她那样的热血梦。在我看来，沙菲雅就像是在帮我完成梦想一般的在努力着，我一直都在暗地里为她加油。”

    至于我——路比说道。

    “我则想要完成那个女孩的梦想。”

    “诶？”

    “用美丽征服观众，用演技获得掌声，我想告诉她自己已经变了，不再那么暴力倾向，而是温文尔雅。总有一天，我会获得所有地区华丽大赛的冠军，电视会将我的事迹报导出去——全世界都是见证，她也将会看见，我已经脱胎换骨。这样梦就得到了延续，我们依然可以像以前那样玩耍和欢笑。”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我终究还是失败了。”

    路比有点不胜酒力，红通通的脸颊不断散发出热量，他晕晕沉沉的趴在桌上。

    “我过于执着的追求美丽，却忽略了自己精灵的状况，天真的把自己的过失怪罪在精灵身上，为此甚至造成了米米的出走！师父教训的是，你也没有打错，我就是个这么不成器的家伙！”

    咚的一声，路比猛拍桌子。

    “原谅我，原谅我吧……”

    啜泣声，随之传来。

    空旷的酒吧里面如今只有他和灵两个客人，他懊恼的哭着，灵静静的看着。没有谁出声打破这个氛围，酒吧里还响着古典音乐，同时亦依稀响着少年悲怅的哭音。

    “唉——你已经足够坚强了啊。”

    灵摇动酒盅平静的说，脸颊的红润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

    “背负着沉痛的过于，自责着伤害别人的往事，你封印了自己的力量，只为不再重蹈覆辙……不知真相的人或许还会对你一番的指责，但听了你的一切，我对你更多的是理解和原谅。”

    不，应该说一开始就不存在。她并没有喝醉，只是用点伎俩稍微做出了假象。她端起酒盅将其喝完，里面感觉不到任何的味道，灵的酒盅里至始至终都盛着白开水。

    “正因为这样你完全不用自责，不被理解也好，不被接受也好，但你毫无疑问是走在正确的道路上，这点没人敢否认。”

    此时此刻，灵是打从心里承认路比这个训练师。随意而任性是她以前对他的评价，如今了解了一切，她感觉这个少年自信又坚强。

    她承认，她腰间的米米承认，相信过不了多久沙菲雅和米可利都会承认的吧？

    “所以做你认为最正确的事就好，无论之后是否加入战斗，你都给了我一份满意的答卷。”

    她说着，并不期望路比能听到。喝醉了的他此时已经睡死了过去。

    “好好睡一觉然后再做决定吧，到时候我再将米米还给你，现在我也该做我的事了。”

    拿出一把黑色的阳伞，灵起身离开了座位，叫老板过来结账，她将钱放在桌上。

    （不过，也真是有趣呢……）

    这样的事情，似乎之前在沙菲雅身上也有发生。

    当时和沙菲雅同行时得知了她的过去，现在又在这里了解了路比的曾经……将两人的事迹结合起来一看，总感觉这对欢喜冤家真是难以置信的一致呢。

    有着相反的目标，经过了相反的过去，喜欢着相反的人，为此却发生着几乎相同的事儿……

    （诶！？等等！）

    想到这里，灵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沙菲雅以前很爱打扮，但她喜欢的男孩子却很有力量，因为自己的懦弱伤害了他，以至于沙菲雅决心变强。

    路比以前则喜欢战斗，但他喜欢的女孩子却很爱打扮，因为过于强大吓哭了她，以至于让路比走上了华丽大赛的道路。

    这样仔细一想的话……

    （不对啊！等一下，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

    ——他们两个的过去，不就正好能拼成一个完整的故事吗！？

    “这也就是说……”

    此时此刻，灵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那就是沙菲雅的初恋是路比，而路比的初恋就是沙菲雅！

    “卧槽！原来你们早就认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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