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蒙面女子黛眉一轩,手握剑柄,复又如四两棉花飘然落下。戴小血直看得心旌摇荡,忍不住一声喝彩:“好俊俏的轻功。”
那蒙面女子听到有人称赞,脸色忽的为之一红,但也只是转瞬即逝,旋即她倒持长剑,笑道:“快走罢,那矮冬瓜没准脑袋猛然开窍,灵光一闪,那可大事不妙”这句话甫一说完,心中竟一阵怅然凄恻,暗忖,走?天地茫茫,我又能走去哪里?转念一想,那他呢?他又走去哪里?这一走之后,我们还会相见吧,只怕他忘了我罢……但我却……我却忘不了他……
戴小血见那蒙面女子眉头紧蹙,似在沉思,不由地微感诧异,道:“姑娘你快走罢,可别再碰到那矮冬瓜了,他那把大砍刀耍得可凌厉得很啊,只怕到时那矮冬瓜的脑袋突然开窍,那也是没法子的事。”顿了顿,又道:“江湖险恶,人心更为险恶,姑娘孤身一人可要时刻多加小心。”
那蒙面女子听完戴小血这席话,甚为感动,蓦地想起自己一个弱女子孤身浪荡于江湖,实属不易,不由地悲从中来,鼻子一酸,险些泫然泪下,但她还是强自忍住了,道:“你不走吗?”
戴小血凄然一笑,道:“天地茫茫,我又能走去哪里?走去哪里我都无所谓,就在这树林里走它个十天半个月,倒也可以。”言语之间颇含伤悲。
那蒙面女子道:“你很伤心么?为何总是喝酒?”
戴小血醉眼朦胧,斜睨着那蒙面女子,道:“人若伤心了,便去喝酒,这本就是伤心断肠人除自杀之外,最好的归途。”顿了顿,脸现迷离之色,过不多时,脸色微变,又道:“姑娘怎么知道我总是喝酒,你我素昧平生,你只是今日闻到我身上的酒味,便道我是个终日酗酒的酒鬼,倒也没来由的冤枉人。”
那蒙面女子脸现慌乱焦虑之色,只是轻纱蒙面,以至于戴小血看不清楚她的神色,她嗫嚅道:“不,不是的,我们素昧平生,我不是,不是说你是终日酗酒的酒鬼……”
戴小血脚下踉跄,身躯摇晃了几下,左手在前虚晃几下,道:“我知道你不是,一句话玩笑话,你也能当真。”
那蒙面女子娇躯一颤,旋即脸色一沉,黯然神伤,半晌默然无语,戴小血微感诧异,却也不多加理会,酒劲未消,蓦地里大感昏昏头痛之意,便踉踉跄跄走到一棵树下,猛地靠在树干上,旋即顺着树干,颓然坐倒,一阵烦闷涌上心头,眼皮沉甸甸,便欲睡去。
过不多时,那蒙面女子大跨一步,走上前来,双手抱拳,向戴小血躬身作了一揖,道:“我走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语调说到最后几个字竟有些微颤。
戴小血醉意醺醺,坐倒在地上,其状甚为猥琐狼狈,如若不是他衣衫完好,倒也像是一个流浪乞丐一般。他听到那蒙面女子的这句话,垂下的眼皮猛地掀了开来,抬头看时,却见那蒙面女子衣袂飘飘,已转身走出了几丈多远。
戴小血望着那蒙面女子渐行渐远的背影,竟油然生起一股怅然之意,突然,那蒙面女子展动身形,双腿一蹬,轻如四两棉花跃上了一株树枝上,旋即上纵下跳,飞燕般的娇躯在树与树之间倏忽而进。
戴小血远远望见那蒙面女子娇矢如飞燕的身躯,蓦地里心头一震,脸色大变,酒意倒又醒了七分,他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那蒙面女子在林中穿梭的背影,口中情不自禁喃喃道:“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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