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某常想,倘若武林之中并无门户宗派之别,一家,人人皆如同手足同胞,那么种种流血惨剧,十成中至少可以减去九成。英雄豪杰不致盛年丧命,世上也将少了许多无依无靠的孤儿寡妇。因此,岳某深觉,武林中的宗派门户,分布如合。”他这番悲天悯人的话语,说得极大多数人都不禁暗暗点头,大为佩服他的胸怀。
岳不群这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慷慨而谈,风头尽出,左冷禅看得暗恨不已,但终归大势已定,却仍不免欢喜,当即笑道:“好!既然华山派也同意并派,那……”
“等等。”突然,恒山派的大师姐仪清突然站起身来,沉声道:“左师伯,诸位前辈,来此之前,我派众多师姐妹已商议决定,至今日起,我恒山派封山百年,潜心精研佛法,为师父、师伯、师父、令狐师兄祈福,不再涉足江湖之事。故并派一事,就不要再算上我恒山派了。”说罢,连同参会其他师妹,一同向四方合十见礼,便不顾众人的反应,下山而去。走得甚是决绝,足见其心甚坚,已无可转圜。
左冷禅和岳不群二人的面色都是极不好看,万没料到最后关头,恒山派竟然会闹出这一出。但众目睽睽之下,却是不好动手强行留人,只能验证看看恒山派一行人离开望见峰。
莫大先生则是神色数变,似乎也想和恒山派一样,一走了之。但封山百年,这个代价实在太大,百年不涉江湖,谁知道百年后谁人还记得有这个门派,再想复起,可谓是千难万难。
群雄也都是身心俱震,暗道恒山派好大的决心,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竟然宁愿封山百年,也要力保门派传承不绝。
林逸之嘴角浮起一丝玩味的笑意,心知这其中必有东方不败的功劳,否则只凭恒山派这群无依无靠的女弟子,是断然下不定如此决心。
事已至此,就是再懊恼也无济于事,唯有收拾心情,以应对接下来的掌门之争。无论是左冷禅,还是岳不群,都是野心勃勃之辈,对于这掌门之位,势在必得。
高台之上,左冷禅轻咳了两声,以缓解心中的尬尴,朗声道:“也罢,既然恒山派心意已决,确是不能强求。如今,、泰山、衡山、华山四派,一致同意并派。那么从今以后,武林之中就再没有五岳剑派的五个名号了,只有五岳派。”顿时间,鞭炮声大作,庆祝五岳派正是开山立派。望见峰上,硝烟弥漫,纸屑翻飞,热闹之极,大大缓解了恒山派离去的尴尬。
群雄纷纷起身,向五岳派道贺。就连林逸之,亦大有深意的向左冷禅和岳不群二人道贺,只是又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使得场面为之一静,只听他说道:“恭喜左掌门和岳掌门得偿所愿,只是不知,这五岳派的掌门,由二位何人担任呢?”
左冷禅和岳不群相视一眼,俱都看到对方眼中那熊熊然绕的野心之后,不由得各自心下暗凛,更是凝神戒备,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掌门之位争到手。
岳不群一贯给人以谦谦君子的姿态,此时也不例外,当即故作谦让道:“左师兄德才兼备,威名素盛,确是掌门之位的不二之选。”
谁知,不等左冷禅出言推让,玉玑子就跳了出来,毫不客气的附和道:“岳师侄此言有理,老道也认为,左盟主担任五岳剑派的总盟主多年,兢兢业业,功劳甚大,这五岳派的掌门,非他莫属。”
左冷禅也确实脸皮够厚,竟然还含笑点头,并不出言客气,一副当仁不让的架势。这使得岳不群脸色微变,心中就像是吃了死苍蝇一般,恶心到了极点。同时,心下大为暗恼,却苦于没人为他出头,以壮声势,若自己再出言相争掌门一位,那可真是丢尽了颜面。
林逸之看得心下发嚎,暗笑岳不群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今将自己弄得不上不下,吊在半空中,想下都下不来。不过,左冷禅担任五岳派的掌门,确是与他计划不符,当即不动声色的向林平之秘密传言……
忽然间,华山派一方站出来一人,朗声道:“左盟主虽然不错,但比之我师却总是逊色一筹。我师武功既高,见识更是卓越,且为人仁义,众所周知,确是掌门的最佳人选。”这番话说完,华山派的一众弟子登时大声欢声鼓噪,就连岳不群,也不由得暗舒了口气,脸上浮起了矜持的笑容。
左冷禅面色微冷,但看清说话之人是林平之,不由得心下一凛,不着痕迹的向林逸之偷偷瞧去,眼见林逸之神色如常,这才稍稍放心。
当下,自有派弟子站出来,说道:“左师兄是五岳剑派的总盟主,由他出任五岳派掌门,这才顺理成章。又何必另推他人?”
华山派弟子自然不愿,纷纷开言反驳,派弟子则不甘示弱,与之针锋相对。而泰山派自然要站在左冷禅这一方,衡山派则默不作声,两不相帮。一时之间,双方相持不下,谁也不服谁。
“咳咳……”林逸之轻咳了两声,声音虽是不大,却清晰传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使得众人不由得为之一静,静待林逸之出言。
林逸之淡然说道:“咱们江湖中人,说得再多也是无用,依我看,不如比剑夺帅,你们四派之中,谁的的武功高,谁就做这掌门!”
“对!对!比剑夺帅,比剑夺帅!”群雄纷纷点头应是,深觉林逸之言之有理,江湖中人,还是以手中长剑来说话,最为合适。
岳不群笑道:“比剑夺帅,确是一法,既然诸位都觉得此法合适,我们自然也不能拂逆了诸位的美意。”
“好!就比剑夺帅!”左冷禅自无不许之理,慨然应下。
无论是左冷禅,还是岳不群,都对自身的武功极具信心,比剑夺帅,也算是正中他们的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