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许区长,怎么是你?”抢上几步过来,伸出一双大手热烈的与许三笑握手。
宋勇毅恰到好处的停住脚步看着,不知是在等着秦抱石寒暄之后给自己介绍,还是暂时对许三笑毫无兴趣。
秦抱石寒暄了几句,立即转身把许三笑引荐到宋勇毅面前,故意稍稍迟疑了一下。之所以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宋勇毅目前是甘凉省委副书记,金城市委书记,国内五个行政规划副省级开发区的代理书记,虽然年纪轻轻,却位高权重。在级别上已经是正省级。这样的人物不是谁想认识就能认识的。在任何场合,都不能贸然介绍。
宋勇毅果然很给秦抱石面子,含笑道:“怎么了?抱石,不把你的朋友介绍给我认识吗?”
秦抱石呵呵一笑,顺水推舟道:“您不开金口,我哪敢胡乱介绍啊。”说着一指许三笑,道:“这位是山南的许三笑区长。”接着又对许三笑肃然道:“许区长,这位就是金城的宋书记,想必你应该有所耳闻。”
“许三笑!”宋勇毅重复了一句,忽然笑道:“我记起来了,六年前的三好村长,山南省重点培养的年轻基层干部,怎么样?许区长,我说的对不对?”
此人不愧是红三代当头一号的人物。许三笑暗自慨叹,道:“基本都对了。”
“哦?只是基本都对了?”宋勇毅含笑伸手握住了许三笑主动伸出的右手。
许三笑面带微笑,谦和的口吻道:“去年因为工作需要,我已经调任北沟县工作。”
“喝!”宋勇毅看着秦抱石,道:“不简单啊,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独挡一方的县委书记,抱石啊,你不但是设计大师,还是一位交游广阔的社会学家啊。”
宋勇毅不愧是官场老手,只从许三笑简单的一句话就判断出许三娃子的职务是县委书记,而不是县长。同样简简单单的回应了一句,其的内容却耐人寻味。
许三笑知道这个时候秦抱石不宜多说,忙接过话头道:“宋书记您好,我大老远跑来找乐伯伯看病,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秦先生,更没想到能够遇上您,您前些日子发表在百姓日报上的署名章我拜读了好几遍,其关于恢复传统化,寻回华夏民族之魂,提升民族凝聚力的看法真令我钦佩又赞同。”
宋勇毅微微露出惊讶之意,似乎没想到许三笑一个小小县委书记会特别关注到自己发表在百姓日报这种国家级大报上的章。道:“怎么?你赞同我的看法?”微微一笑,又道:“前阵子为这篇章我可是几乎成为争议人物哟,有人说我那是在挖孔家店的坟,企图否定社会主义在改革开放的核心价值观地位,这个帽子可是不小呢。”
三句话不离本行,大小两个书记初次见面就说到这么敏感的话题,许三笑立即意识到不能继续这个话题了,也许宋勇毅就是有意在把自己往沟里带,其实是在试探这次偶遇的真实性。
把话锋一转,道:“我请了三天假来找乐伯伯看病,本以为来去匆匆不会有什么惊喜,却没想到第一天就在这里偶遇宋书记您,更有幸是秦先生跟您一起来的,为咱们做了引荐,这可不就是缘分吗?”
宋勇毅上下打量许三笑一番,诧异的口吻道:“小许书记才多大年纪啊,怎么看都不像有病的样子嘛。”说着,把目光投向了乐自鸣。
乐三针接过话头,道:“宋书记亲自登门,我这个不识抬举的老头儿没有远迎真是罪过了。”他的话说的很客气,但屁股却始终没离开椅子,动也不动继续说道:“这小子是我一个多年老友的干儿子,别看他壮的像小牛,其实还真是有那么一点小问题,不过不大,三针之后管保针到病除。”
宋勇毅冲许三笑微微额首示意,迈步走过去,来到老先生面前,道:“白先生说我大病初愈,体气不调,本该静养为宜,但您知道我是注定没那个时间的,白先生又说光靠药物调理还不够,要想快恢复,最好还得借重一下您的针术来帮我拨乱反正。”
乐自鸣一板一眼的示意宋勇毅过来,先号了号脉然后满口应承道:“这个不难,不过我这年纪大了,身子骨越来越不用,眼神和手感都不如过去能持久,今天就算了,明天下午宋书记再拔冗一趟吧。”接着话锋一转,又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白院长也在,小秦跟我也不陌生,跟我这个大侄子又是故交,几位一起畅所欲言不尴不尬,我卖个老,做东留几位在我这里吃顿便饭,怎么样?宋书记,能给老头这个面子吗?”
宋勇毅很忙,只要他愿意,每天晚上这顿饭的时间都可以安排来应酬。不过他却知道这个面子必须得给。这位乐老先生是当时名医又不只是个大夫,他的弟弟就是京城仁合堂总院的前任院长,素有华夏针神之称乐和。目前更是他自家老爷子宋雪松吊命救星。
宋书记面带谦和微笑,连忙一口答应,道:“外人都说您是当代活菩萨,吃您家里一顿饭能增寿十年,这个机会岂能错过。”
他点头了,其他人自无道理说不。
有道是同席为友,一起吃个饭,可算是华夏社会人际交往的一大杀招。
席间,乐自鸣兴致勃勃的让老伴儿把自家陈酿多年的老药酒拿出来,宋勇毅久经考验,对此并不反感。几个人推杯换盏边喝边吃边聊天,气氛越发热烈起来。
宋勇毅问起秦抱石和许三笑是如何认识的。秦抱石便借机恰到好处的赞颂了一番,他说许三笑在城建规划的大风水格局方面见地不凡,当初他们是在港岛认识的,许三笑的女友在港岛读书时,学的就是建筑风水学,秦抱石受邀去讲课,偶然认识了许三笑,彼此一交谈,他顿感相见恨晚。他说许三笑在风水堪舆,地理风物方面的学问远胜自己。
许三笑怕他说的过火反而引起宋勇毅的警觉,连忙插言打断,自谦了几句。
宋勇毅果然大感兴趣,就在此刻,总规划面积超过八百平方公里的国家级金城新区正如火如荼的建设着,虽然规划按和设计图纸早已出炉,但并非完全不能改动。作为当今枢首脑李副总的得意门生,宋勇毅知道自己前程似锦,但他并不甘心就此庸碌的等待上位,相反的,他一直在竭尽全力的努力证明自己的能力。
乐自鸣看出来宋勇毅已经对许三笑产生浓厚兴趣,故意加火对许三笑说:“三娃子,你那老干爹当年可是国内首屈一指的风水大师,你从小由他抚养长大,从他身上学到了几成?”
许三笑自谦叹道:“他老人家学究天人,只可惜走的早了,我只来得及学到他身上不足一半儿的东西,这几年又志不在此,当年学到的东西也荒废的差不多了。”
宋勇毅正举杯在唇间,闻言把酒杯放下,颇感兴趣的:“我虽然是**人,不信仰封建迷信,但我认为风水堪舆之学不仅只是封建糟粕,仔细钻研,弃其糟粕,还是能找到很多科学规律的,是一门蒙着迷信面纱的科学知识,小许在这方面若有专长,不妨畅所欲言说几句,今天这个场合里,没有市委书记也没有县委书记,只有几个偶遇的朋友谈几句大家感兴趣的话题,怎么样?小许,能给我这个新认识的大哥一个面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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