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追我,错的是冬小夜;
我追冬小夜,错的是我;
因为流苏对我和冬小夜的过度信任,同样是威胁,对墨菲与对冬小夜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让我和虎姐误解为我们俩的亲近是她认可、纵容、甚至是撮合的,那么,错的就是她...
毫无疑问,虽然很含蓄,但流苏其实是在问责。
从流苏给出的三个选项不难看出,无论虎姐的回答是哪一个,她都不可能满意:一和二,是我们俩对不起她,三就更无耻了,我们非但对不起她,还将责任推卸到她身上...
流苏没有让我和虎姐自己解释,而是直接且直白的罗列了不出其三的选项,让虎姐既不能回避也不能婉转,丝毫不掩饰被虎姐触碰了底线的愤怒,如果不看结果,那完全就是要绝交的架势啊,可怎么就峰回路转了呢?
“小夜她...她的答案是什么?”换了司机,保时捷的车速依然没提上去——我手心里全是汗,用尽力气,好像还是无法握紧方向盘一般,那种虚脱的感觉,叫做‘患得患失’...
流苏不答,解开了马尾辫,趴窗望着路边风景,任由七月下午温吞到令人窒息的风吹乱她的长发,慵懒,又楚楚可怜,好一会,才头也没回的反问我道:“南南,这个问题,算是你给我的答案吗?”
听我不答,她慢慢转过头来,眼中泛起一层水雾,表情却是让我陌生的坚强和固执。我认识的程流苏,活泼,却懦弱,喜欢冒险,却更容易放弃,在她脸上,何曾有过这样的执著?
不知不觉,却就在我的身边,我竟没有发现,原来她已经长大,不再是那个处处都需要我操心的疯丫头了。
我有些失落,但更多欣慰,我就知道,当流苏渴望成长,她一定可以成为和墨菲同样出色、甚至比墨菲更加出色的女人。
我笑了,内疚而惭愧却并不悔恨的笑,“我不想骗你...”
“我知道,也一直相信,所以有些事情只要不发生在我面前,我就永远不会主动问你...”
我心中一凛,流苏既然这么说了,‘有些事情’,指的肯定就是我和冬小夜这件事情之外的一些事情...
我心里苦笑,我比谁都清楚流苏不是个马马虎虎大大咧咧的女孩,但很多时候还是忍不住将她当成很简单的女孩来看待,或许是因为我不想被她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吧...
紫苑做贼心虚的躲躲闪闪和萧妖精咄咄逼人的强势敌对,流苏若看不出她俩和我有故事,那才是活见鬼,充其量是我不知所措故而自欺欺人罢了。
“你不问,我不说,也不是有意隐瞒你,而是我认为坦白的时机还没到——这么说,也许你觉得很像借口,但时间很快就会证明,我真的没有骗你...”
流苏打断我,道:“我相信你,是因为我不笨而不是因为我笨,你现在没坦白,是因为你要做的事情太多,而我该做的事情也不少,你不想自己分心,也不容我分心...南南,你以为咱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你过去怎样,我没有紫苑了解,你在家里怎样,我没有缘缘了解,可同样的,和我在一起的你是怎样的,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我更了解。”
一瞬间,我鼻头发酸,“傻丫头...”
“也许我傻,但我肯定不笨,”流苏双手撑着座位,挪了挪屁股,故意板着脸,道:“去上+海的事情,这辆车的来路,都有故事,我得多傻,才一点都不怀疑啊?”
她故作憨傻气愤的表情将我逗笑了,但我心里却满是感动——流苏当然不是想让我给她讲故事,而是体贴的将话题转移了。
但不识趣的我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道:“虽然我不主动坦白,是因为我认为的时机还不到,但只要是你想知道的,你主动问我的,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瞒你骗你。”
流苏怔怔的望着我,好一会,才摆了摆手,转过头去,继续看窗外的风景,声音很低,却刚好被我听到,“在你学会撒谎骗我之前,我都不可能主动问你任何事情,宁可你瞒我一辈子...白痴,无药可救了...”
我不知道,无药可救的那个白痴,说的是我,还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