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妈妈到底是做什么的呢,不是她妈妈隐瞒的好,就是她羞于启齿
“她辈分应该是很高的,”三爷不掩崇拜与羡慕道:“抗战时期,北方曾经出过两位绿林豪杰,一个叫王无天,一个叫朱皇鼎,都是玩刀的高手,据说杀鬼子的时候两人就互闻大名,故而有过一番比试,不分伯仲,后来一个从军,一个经商,双双金盆洗手,但究竟谁才是华北第一刀的争执却从没有停歇过,为此相约一年一战,只有道上资格最老、辈分最高的几位大佬才有幸见证,可他们两个老不死的对掐了一辈子,见证的人换了几茬子,也没能分出个高下,再后来有传闻,王无天在特殊时期时期断了一条胳膊,这场比试也就再难分出胜负了,继而不了了之,可两人这段传奇故事,却至今被一些人津津乐道。六七年前,京+津地界上突然冒出一个年轻女人,一个人,一把刀,杀出了一片天下,有老辈人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朱王的刀法,可到底是王无天的,还是朱皇鼎的,却因为两人的时代已经太过久远而分不清楚了,但不管是朱还是王,她这辈分、背景,都可见一斑,否则傻子才信,她一个女人,只凭一己之力,便能在藏龙卧虎的京津地界闯出一番名堂。”
如果不是因为其中一个角色与我有关系,我会怀疑三爷是不是小说多了,在给我讲故事
“你不信?”三爷读懂了我的表情,呵呵笑道:“其实我也不信,可脑袋上挨了这一刀,不信我也信了。”
言外之意,不就是给自己输了找个好点的台阶吗?我严重鄙视她
真的假的,有机会问问东方,她还能骗我不成?话说到这里,我已然明了,三爷对白衣女所知有限,惧怕居多,他了解的恐怕还没有我现在了解的多,因此对这个问题也就没了纠结的执念,反而在意起另一件事情,“‘三爷’‘三爷’,您曾经已经做了北天唯一的爷,但‘三爷’这称谓,却一直沿用下来了呢”
三爷脸色微微一变,迅速掩饰,笑道:“小子,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觉得奇怪,”桌上的照片、录音等物未必有用,但我还是装入袋中,用以帮三爷向老墨邀功,口中却道:“那个女人对龙啸天的所作所为并不完全知情,其实也可以证明她帮龙啸天对付您的时候,并没有刻意留情,对吧?可即使如此,您身后的保护伞也只是保持沉默,没有落井下石,在您蛰伏东城后,龙啸天对您的打压力度就明显减弱了许多,这与他不除您而不快的心气似乎不太搭调啊”
三爷眯起了一双吊眼角的眼睛,“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是不是真正付诸打压行动的这些人,在那个女人开口之前,就已经放弃了将您赶尽杀绝的打算?”
“他们有理由这么做吗?”三爷道:“我可是出尔反尔、不仁不义之徒。”
“如果我是桑英杰,我可能会跟着这种老大有福同享,但一定不会跟着他有难同当。”
三爷一怔,然后哈哈大笑,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有些执意的问道:“您说您自负于成就,不怕人反,可灭了大爷二爷之后,却仍以‘三爷’自居,应该不是怕背负骂名吧?”
“事情说完了,拿了东西,滚蛋吧,一可在外面,肯定和你还有话说,我就不送你了,再说,也没有老丈人送女婿这一讲。”三爷不理我的疑问,下了逐客令。
我不再问,起身向外走,走到门口,就听三爷叹了口气,问道:“小子,你知道一可的妈妈是怎么死的吗?”
我心里骤然一紧,缓缓点头,“现在知道了,对不起,我不应该问这么多。”
三爷摇头,庞大的身躯依靠在沙发里,故作轻松的笑道:“有些事情你应该知道,因为你知道什么事情不该让一可知道,对不对?”
这话分量很重,我轻轻嗯了一声。
出门时,我仍听三爷自言自语的小声说着,“他们不仁,我不能不义啊,命都没了,至少别再落个骂名,也算我尽了兄弟之义”
我有些懂三爷了,这个身躯伟岸的男人,这个乐观开朗的男人,肩上肩负了太多太多足以将他压垮的东西。
他后悔走错了路,却从没后悔坚守那条路上的规矩,因为那是对自己的惩罚,让心里永远的痛,告诫自己,这条路,没有头,走下去,只会伤害更多身边珍惜的人,从而让自己更加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