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充满依赖,除了机场的热情相拥外,到此时,目光也未曾离开父亲半刻,红扑扑的小脸上满是父子重逢后的喜悦。
“我不但没去见他,还把你给拐跑了,老爷子估计这会儿正火冒三丈吧!”
儿子咧嘴傻笑表示赞同,爷爷的脾气他还是很清楚的,外面的事情,再大也是小事,家里的事情,再小也是大事!
“你那大伯、二伯,是爸爸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虽然不是亲兄弟,但实则比这世上多数的血亲兄弟要亲得多。他们都是得了你师祖大喇嘛的真传,有机会的话,你多跟他们讨教讨教,大伯一身横练功夫,虽不说刀枪不入,但也差不离了,二伯一身阴柔内心,嗯,你也可以学学,反正多些本事傍身,不是什么坏事!”
李云道之前常年在外忙碌,父子俩很少有这种独自相处的机会,当爹的便如同话唠一般,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当儿子的则是一脸崇拜不停点头,一个愿说,一个愿听,在这意大利冬春交际的雨天里,气氛融洽,温暖之至。
从机场到海边车程不算太近,黑幕降临后,兴奋了一天的孩子连连打着哈欠,李云道便让他也睡会,孩子却坚定摇头,誓陪父亲到底,但少年人终究还是抵不过周公的诱惑,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李云道一边开车一边打量着已经初有少年人模
样的儿子,心中颇有一番感概,这些年自己一直忙碌在外,鲜有时间陪着孩子,加上之前蔡桃夭应征回西南应对天竺,凤驹幼年时便被送往美国,直到蔡桃夭退役,才将凤驹与点点都从美国接了回来,而这个过程当中,自己却是甚少有机会陪着孩子,像刚刚那样父子间的独处时光,竟然是这些年来的头一遭。他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儿子的脑袋,睡梦中的孩子唇角微微翘起,显然跟他那位在后座上呼呼大睡的小师叔祖一样,在梦中见到了极有趣的事物。
想到自己的心境,转念便又想到那个怕是在古堡里望眼欲穿了一整日的老头儿。他倒不是刻意要与老头儿作对,或是想要争个什么父子纽带里的优势地位,之所以下了飞机便匆匆赶往海畔,很大程度上是源自出发前从那岛上发来的情报。
腊月二十五,大朝会上,圣皇昏昏欲睡,早朝后,凡在大朝会期间窃窃私语者,皆下狱;
腊月二十六,三朝元老克瑞俄斯一病不起;
腊月二十七,骑士团团长奥尔德斯长跪圣殿前求见圣皇而不得见;
腊月二十八,外事厅大神官科托斯麾下驻外八大首领同时归岛;
腊月二十九,数月闭门不出的裁决大神官探望病重的三朝元老克瑞俄斯,之后直奔圣殿,直至当晚才独自出殿;
腊月三十当晚,骑士团一处驻地杀声震天,死伤不计其数;
正月初一晚,外事厅发生叛乱,八大首领中四人叛变,被斩杀当场。
这处已经伴随人类历史盘桓绵延数千年的岛屿上,弥漫出浓郁的血腥味,甚至传到了千里之外。
十万火急,千钧一发,之前的诸多布置便等着这一刻的契机到来,李云道无论如何都不会错过这一次的机会!
夜幕笼罩着这条通往海边的小路,同样笼罩着那座人人自危的小岛。
天色一点一点暗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看向小岛上那座以火与血作为象征的裁决神殿。
骑士团与外事厅分别发生叛乱,其中折射出的深邃含意,知晓者甚少,但那两处都已经腾起过硝烟和战火,如今只剩下这座在数千年的圣教史上立下过赫赫战功的裁决殿了。
鲜血象征忠诚,烈火象征惩罚。
所有的异端,都会被投入雄雄烈火,哪怕需要付出鲜血的代价。
“似乎从来都没有人想过,万一那个异端坐在那把椅子上,那该如何是好啊!”年轻的裁决大神官没在坐在高大巍峨的裁决神殿内,相反,一反常态地坐在那美厨娘的赫斯提的餐厅里,只是面前没有美味佳肴。
一杯清水而已。
厨娘赫斯提手里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式烟。
此前,她已经戒烟许久了。
今天,她又突想想抽烟了。
也许是因为这岛上的硝烟味太浓,浓得她摩拳擦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