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流下泪来,“不过才数日未见主子,您竟然憔悴成这样…
…”
“是么?”我轻轻抚摸自己的脸,茫然苦笑。
略略定了定神,我猛地回想起来,伸手拉住她的手,着急的问:“大贝勒如今怎样了?”
乌央先是茫然,而后露出恍然的神情,但最后她只是避开我的视线垂下了头:“大贝勒的事,奴才怎
会知道呢?”
“别瞒我,我知你素来是个机灵的。”
乌央稍稍一颤,尴尬的笑了:“再机灵也瞒不过主子的慧眼。”左右察看了下房内,确定左近并无他
人后,她才小心的附耳窃语,“大贝勒的案子牵连甚大,最后外头廷议结果为,停‘大贝勒’名号,削‘
和硕贝勒’之职,夺十牛录人口,罚十匹雕花鞍辔宝马、盔甲十副,白银万两,另外罚九匹马赏以九贝勒
……大贝勒之三阿哥萨哈廉贝勒夺两牛录人口;岳托贝勒罚银一千两;德格类贝勒与豪格贝勒各罚银五百
两;褫夺三额驸琐诺木杜棱职位,三格格削去格格封号,降为庶人,勒令禁足,不得与任何人来往……”
乌央每说一句,我胸口便像是被针狠狠猛扎一下。
好一个秀外慧中的伶俐丫头,居然能把这些事情打听得滴水不漏。都说后宫不得干政,可瞧这一小小
丫头已是如此了得,更何况是哲哲与布木布泰等人?
不过……好在没有下最后的圈禁或格杀令!
我长长的松了口气,乌央扶我起身,在我背后塞了只柔软的靠枕让我歪着,转身神色平静的去替我倒
水。
我心中一动,望着她忙碌的背影忽有所悟:“乌央,麻烦你替我回禀大汗,谢他手下留情。”
乌央手里捧着的茶盏咯地一声轻响,茶水泼出少许溅到她手背上,烫得她猛一缩手,茶盏咣当声摔在
地上。
“奴才该死!主子恕罪!”她面无血色的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你何罪之有?”我凄然冷笑“你原就是大汗的奴才,他让你做什么你照着做就是了……”顿了顿,
见她仍是跪地不起,显然是真的吓坏了,我心有不忍,于是叫她起来,“大汗为何不亲自来说?”
“奴……奴才不知。”
她不知,我却心知肚明。幽幽的叹了口气,疲惫的阖上眼睑。
好累!
争了那么多天,终于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只是这一次代善固然能侥幸逃得一劫,难保今后……
代善呵,为何突然就固执起来了呢?为何非得和皇太极针锋相对?明知此时他就算是联合正蓝旗一干
势力,也绝对撼动不了皇太极的地位分毫。
如今兵力强悍优势在握的皇太极,早已不同往日,特别是这段时间察哈尔部降服,进献传国玉玺,无
论是天时地利人和,皇太极都已达到了绝佳的巅峰状态!
这个时候作意气之争,果然就如多尔衮所说,是在自掘坟墓!
自掘坟墓……
我倏地睁开眼。
难道说……代善他……
“啊!”我被吓了一跳,皇太极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坐在床头前,正痴痴的凝望着我。见我陡然
睁眼,他同样也是一愣,四目相触,我俩均是感到一阵尴尬。
良久过后,皇太极长长的叹了口气:“悠然,你又赢了。”
我鼻子发酸,哽声:“谢谢你。我知道如果你不肯松口,代善必死无疑。他……其实他……”
“他不想活了。”皇太极淡淡的接口,“他这是自己送上门来找死!他其实根本就是不想活了!”
“啊……”
“悠然……我比他幸运。”皇太极柔声抚摸我的脸颊,眼神感慨而迷濛,“你重新回到了我的身边,
让我有了生的希望……苏泰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海市蜃楼……她不可能取代东哥的地位。代善他,兴
许就是明白了这一点,才会觉得绝望吧。”
“皇太极……”
“生,有时候比死更痛苦!”皇太极稍加用力,轻轻的把我带在怀里。
生,有时候比死更痛苦!
那样的感觉……是生不如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