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子川站在浴室里,望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心里忍不住埋怨自己来。
在那当下,他除了眼睁睁看着她受苦,却什么都做不到。
尤其是想到自己当初竟然还想用她的能力帮他找到凶手,他就更觉得自己不是人了。
所以滕子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扬起一抹嘲弄:“你真是无用啊滕子川……”
*
等他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滕子川才慢吞吞的出浴室。
顾若娇还在睡觉。
脸色看起来比早先好一些了,只是眉头依旧紧皱着不放。
他想握着她的手。
可才碰到她而已,睡梦中的人就反射性的颤抖了一下。
口中还发出呢喃的求饶声。
原本已经平复好情绪的滕子川再一次红了眼睛。
几乎是用尽了所有力气,才将心底的愤怒和怨恨给压了下去。
滕子川深吸口气。
伸手轻轻揉着她的眉心,直到眉心彻底舒展开了,才收回手。
随后,他从地上捡起那张因为年代已久,早就泛黄到几乎看不清照片里的人的五官的相片。
一时间情绪十分复杂。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自己的爸爸已经死了。
可真的获知真相的时候依旧很难受。
而更难受的是知道他死前还遭受到了各种非人的折磨。
这比得知他死了的消息要更令人难以接受。
滕子川捏着照片屈膝坐在地上靠着床头柜,低头埋在胳膊上,久久的沉默。
*
一个小时后,顾若娇缓缓醒来。
或许是这次的共情太过激烈,顾若娇花了好几秒才意识回笼。
她动了动手指,还没翻身手就被握住了。
“娇娇?”男人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顾若娇偏过头,就见滕子川关切的望着她,眼里有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仿佛漆黑的汪洋大海,让人没来由的感到不安。
可此刻顾若娇只感到心痛。
她缓缓伸手,碰了碰他的眼尾:“滕子川,你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话音落下,滕子川就倾身抱住了她。
他的肩膀在颤抖,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一样。
顾若娇犹豫了一下,摸了摸他的脑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
就见他在她眉心上亲了一下:“不用道歉,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而已。”
只字不提自己的担心后的自责。
“娇娇,你的这个能力有办法不要吗?”
顾若娇摇头。
要是能有办法弄掉这个技能,她可真是谢天谢地了。
滕子川就不再说什么了,因为怕会给她带来压力。
“有没有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
他有些担心长期接受他人的情绪和折磨会对她的身体或者心理造成重大的创伤。
顾若娇感受了一下,摇头。
又见他一脸严肃和凝重,好像在处理什么生命攸关的事情一般,心里既是心疼又是难受。
她抱住了他,故意用软软糯糯的声音跟他撒娇。
“你别不高兴嘛,我真的没事,就是当下难受了一些而已,我可是顾若娇啊。”
但滕子川并没有轻易被她的话牵走。
因为这一次她昏迷了足足一个多小时。
而且她共情的时间比之前长了不少,也比之前痛苦和崩溃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