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朱厚照这才露出笑意,问道,“宁王在十王府还习惯吗?”
“……习惯!”朱宸濠几乎是咬着牙说的,“不知太子来此所为何事?”
“嘿嘿……瞧你这话说的,就这么不待见本太子?”
朱宸濠垂下目光,淡淡道:“不敢,请太子示下。”
“却有事想与宁王爷商谈。”朱厚照笑笑,“刘瑾,去搬两张椅子来,本太子要与宁王爷好好聊聊。”
“是,殿下。”刘瑾忙不迭去了。
难得听朱厚照有个敬语,朱宸濠稍稍好受了些,不过,心却提了起来,他深知这小太子可难缠的紧,这般客气定有所图。
“殿下有话不妨直说。”朱宸濠试探道,“可是去查老臣之事有了结果?”
“宁王爷哪里老了,何必一口一个老臣?”朱厚照打趣,“莫非是在提醒本太子要尊老?”
“……不敢。”朱宸濠嘴角扯了扯,继而道:“老……臣并未主动结交官员,却也不排除有人恶意栽赃。”
好嘛,好赖话都让你说了……朱厚照就着刘瑾搬来的椅子坐了,轻笑道:
“宁王爷放轻松,今日孤来不是与你说这个,请坐。”
朱宸濠也就着椅子坐了,心下稍稍平复了些,狐疑地看向朱厚照。
却见朱厚照悠然一叹,道:“唉,朝廷不容易啊!”
“?”朱宸濠更迷惑了,却聪明的不接话。
他不解,朱厚照便主动说,“官员俸禄,边镇修缮,器械养护,赈济灾民……还要供养藩王宗室,财政支出太大了啊!”
好家伙,又来敲竹杠……朱宸濠不由得无名火起,当初成化帝南..昌一行,一下就敲诈了宁王一脉数百万两外加五年俸禄,现在想想都还肉疼。
那都是他的钱啊!
这才过去多少年啊,还想再来一次,你们可真是爷孙……朱宸濠强忍骂娘的冲动,道:
“殿下,宁王府日子也不甚好过,当然了,朝廷既然难过,本王作为大明藩王,自要出一份力。”
沉吟了下,“宁王府出三万两纹银,可还好?”
朱厚照好笑摇头。
“那……五万两?”
“呵呵……朝廷有朝廷的难处,可又怎好苦了自家人?”朱厚照笑着说,“咱们可是一家人,那些臣子才是外人,苦他们也不能苦藩王啊!宁王爷你说是不?”
朱宸濠有些整不会了,实在猜不透朱厚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讪笑道:
“也不能这么说,大明江山社稷才是最重要的,藩王……至少本王向来节俭,可尽些许绵薄之力……”
“说得好!!”
朱厚照突然一声喝,吓得宁王一哆嗦,一旁的刘瑾都一个趔趄。
这小混蛋,咋老是一惊一乍的啊……朱宸濠瓮声道,“殿下无需多说,宁王一脉一向不铺张浪费,多少是有些余钱的,既知朝廷难处,岂能袖手旁观?”
朱宸濠一副深明大义模样,带着些许肉疼的说,“宁王府乐捐八万两,以解君忧!”
“这如何使得?”朱厚照断然拒绝,叹道:“朝廷是有难处,可也不能为此苦了藩王宗室啊!”
“十万两。”朱宸濠沉声说,似是到了极限。
还想跟上次那样,一口气讹诈数百万两?呵呵……做梦!
“宁王爷不要再说了,朝廷一文钱都不能要。”朱厚照认真道,“现在不要,以后也不会要。”
“殿下仁德,皇上仁德。”朱宸濠忙借坡下驴,暗暗冷笑:我可是顺着你说的啊,看你还怎么表演?
朱厚照依旧是笑呵呵模样,一点也没有懊恼之色,他亲热道:
“今年天灾比去年稍微少了些,想来,能度过难关……嗯…还有些盈余呢。”
“哎呀,天佑大明……哦不,这都是皇上仁德感动了上天啊!”朱宸濠顺杆就爬,一个劲儿拍马屁。
朱厚照似是很受用,等他夸完了,这才继续道:
“本太子和父皇商议……决定提高宗禄!”
“好啊……啊?”朱宸濠都惊呆了,讷讷道:“提高宗禄?”
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
“不错!”朱厚照予以肯定。
这对父子疯了吗,还是脑袋秀逗了,竟然大把撒钱……朱宸濠只觉跟做梦一样,好半晌,才矜持道:
“这样……是否有欠妥当啊?”
“妥当,妥当。”朱厚照笑吟吟道,“不只是提高宁王的宗禄,大明所有藩王的宗禄都涨,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接着,他话锋一转,更亲热了:“宁王一脉向来忠君,爱民,说实话,孤是不相信宁王爷你会结交官员,富绅……做出有违家法之事,可有人捅上来了,朝廷不能不闻不问,宁王爷能理解吧?”
“呃呵呵……理解理解。”朱宸濠笑了,笑的舒心,笑得放松,连带着,对朱厚照也愈加顺眼了。
朱厚照也跟着笑,笑得跟个小狐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