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能行就不忿了,奶奶的老子马上就是有钱人了,手里的唐伯虎真迹价值千万,怎么没个有眼力的来接洽?他眼珠一转对着雀斑招手道:“哎,小姐你过来。你们这儿收古书画不?”
一声小姐叫得雀斑心中大恨,但是进门就是客,她端着架子拖拖拉拉走过来道:“先生,有事吗?”
听听这口气,没事我来这儿喂鸽子玩?我又不是梁朝萎。
路能行清清嗓子,“哼哼,我有幅古画,你们收购吗?”
“噢,我们有这业务。先生请到这边,能展示一下让我先看看吗?”雀斑女领着路能行到一张红木大案旁,示意他自己打开画卷。这是古玩行当的规矩,一货不经二手。
路能行摊开《秋风纨扇图》,雀斑女一看就哈哈大笑起来,脸颊的雀斑快乐得神采飞扬。
“先生你真搞笑,《秋风纨扇图》真迹在申海博物馆有收藏,你这仿冒的东西就不要拿出来了吧?”
路能行大窘,一盆冷水从头泼下。身为吊丝的他本来就信心不足,被雀斑女这样一说,恨恨的卷起画就要走。
一只手伸过来压在画轴上,手指修长有力,是老唐。“小娘子,你叫个懂行的出来。”唐伯虎蛋蛋的道。
“哎呀,,,你这人。。。。”雀斑女微怒,谁敢占老娘的便宜?可是头一抬看到唐老帅哥颓废不羁的轻笑,她不由得心底一荡。
“呃,好吧。我去请本店的老法师,二位请稍等。”
她终于说了个请字。
老唐点头微微一笑,雀斑女脚下凌乱得脚下步点都踩不准了,如风中弱柳歪歪扭扭的飘到里面去了。
“唐哥,还是你行,妥妥的师奶杀手!”路能行大乐,两人在墙角沙发上坐下。
“我说小麻,你脸这么红,是不是在发热啊?什么大不了的事要惊动老法师啊?”伴随着两妇女嘀嘀咕咕的声音,只见雀斑女和一个五十多浑身富贵气老板娘模样的珠光宝气女搀扶着一七老八十白发稀疏的长衫老头,慢慢走了出来。
路能行嘻嘻一笑,原来雀斑女姓麻,绝配。
“谁卖画?”老板娘扶着长衫老头在鉴定桌边坐下后,问道。
路能行起身道,“是我,就是桌上这张《秋风纨扇图》。”
老板娘细眉一皱正要说话,那长衫老头已经戴上老花镜,一头扎在画面上再不肯抬头了。
“这画。。。这画。。。好哇!”老头飞快进入痴呆状态。“秋来纨扇合收藏,何事佳人重感伤。请把世情详细看,大都谁不逐炎凉。此画深得唐寅仕女画的风骨,勾勒和用笔简洁明快、有刚有柔、有粗有细,刚柔相济、粗细结合。用力或重或轻,速度时快时缓,线条适中。墨线五彩,浓淡深浅相宜,更具质感和立体感。而且,这幅画的画风在李唐的刚劲笔法之中注入了温文尔雅的气息,从谨严的院体画风中透露出悠闲的文人修养。莫非,这才是真正的《秋风纨扇图》?”
“老法师,你这是。。。?”
“干爹?你肿么了?”
麻雀妹和老板娘见老法师失态了,不由出声提醒他。
老头猛一抬头,怒道:“吵吵,你们吵吵什么?没看见我在忙?去拿个放大镜来。”
有戏了!希望来临路能行心头却打起鼓来。这可怜的吊丝银行卡里从没存满过万元,以千万论的财富在他眼前招手,此时的他喉头干涩无比眼前金星乱冒,一颗心已经提到嗓子眼。如果再有个波折,他的小心脏可要罢工喽。
老头右手平端放大镜,老牛逼的左手一竖,止住两女的呱噪,更仔细的观察起来。
“这画中的背景极其简明,仅绘坡石一角,上侧有疏疏落落的几根细竹,大面积空白给人以空旷萧瑟、冷寞寂寥的感受,突出“秋风见弃”、触目伤情的主题。冰清玉洁的美人与所露一角的这几块似野兽般狰狞峥嵘的顽石形成强烈的反差与对比,尽显了作者写意的才能。”
“这幅画笔墨富于变化,含蓄有思致,画法兼工带写,人物的勾勒,湖石的渲染极其熟练,流利潇洒。以畅达自如的笔墨挥写人物形象,对画中女子衣纹的处理,一反前人沿用的细柔长线条,而是用略带方折而不失流畅的细线表现衣裙的沉沉下垂,直到脚边才略微飘拽,以显示出人物的端秀和凝思的情绪。全画纯用白描,以淡墨染衣带,衣带微微飘起,点出正是秋风已起的时候。丛竹双钩用得恰到好处,形成了生动的墨韵,显出了色泽的丰富。”
不知什么时候,唐老帅哥已经站到桌边,他背着双手听着老头自言自语,不由得微微点头,显然老头的话深得他心。
“你看看这儿。”见后人对他的话如此推崇却又不能断定是否真伪,唐伯虎心痒难忍,一指画中太湖石脚根,“这儿有四个变体小字,你仔细看。”
“哦哦。。。”这老头也是个痴人,马上把放大镜移过来。
“唐。。。寅。。。亲。。。作”老头慢慢念出四个字。
“然也。”
“那申海博物馆藏的《秋风纨扇图》是怎么回事?那幅画作过碳元素鉴定,确定是明代的啊。”
“那幅画同一地方也是四个字,周臣雅仿。”
老法师一愣仰头大笑,“我明白了,周臣是唐伯虎的老师,绘画成就却没有学生高。他一生仿过不少唐伯虎的作品。就是这样了,这幅才是真迹,博物馆那幅是仿的。感谢先生教我,请上坐,看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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