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夏说完,又问赵建国:“赵所,当时的冯玉芹,应该没有多少机会去探求真相吧?”
“没错。”
赵所说:“之后一大堆的事情,还是冯玉芹身体稍微好点了,才来派出所了解这件事,但当时,大家也只能以意外给这件事定性,之后她带着婆婆和孩子回了村里,一直到现在了。”
“所以,以我们现在的了解,冯玉芹是最有动机,却也是最不会去复仇的那个。”
骆寻说:“但如果有一个一直默默深爱着赵盛乾的人,突然得知了赵盛乾死亡的真相,那么她一定会义无反顾的去复仇。”
“如果她当年就知道真相呢?”
迟夏接着他的话:“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对方选择这个时候复仇,一定有不得不为之的理由。”
小魏脱口而出:“什么理由?”
迟夏摇头:“不知道,得见了才能知道,或许我们在这里分析了半天,凶手根本不是人家。”
迟夏站了起来,在刚才书写的本子上潇洒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小魏,如果是你,你早就知道真相,但五年来一直没有动手,现在忽然行动,会是因为什么原因?”
魏国良僵在原地,一时间头脑中空白一片。
他努力的想往里面塞一些答案来供迟警官他们参考,但想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
他不知道。
赵建国却开口了。
他神情凝重,对迟夏和骆寻说:“除非我快死了,再不做这件事,就来不及了。”
迟夏看着赵建国,忽然间恍然大悟。
如果他们之前的猜测都是成立的。
那么。
患有躁郁症自杀的少女被从天而降的英雄所救,她从此对他情根深种,跟随他来到他的家乡。
她在这个山清水秀的乡村里,过上了另外一种平淡而又充满意义的生活,在经历了几次救援活动后,她深知活着对人的重要。
赵盛乾,或许是她身处低处黑暗时,唯一靠近她,并且拯救她的流光。
她知道赵盛乾已经成家,按照时间来算,那个时候,赵盛乾的大儿子也已经出生了。
再从冯玉芹的说法来看,她即便情根深种,却也从未宣之于口,并且在赵盛乾身故后,时常接济和照料他的妻儿。
就算知道他的死因,她也知道,她深爱的人到死都是为了让别人活着。
所以她不能浪费她的生命。
那么现在呢,为什么会动手?
“走,咱们是时候去冯玉芹家了。”
迟夏又看了一眼网络,关于那两个视频的热度只高不低。
“赵所,事情既然捅到了网上,咱们也不能干等着,我们需要发布声明,表明警方已经在调查这个案子,先给公众一个交代。”
“那这些视频……”赵建国问:“要不要找网警帮忙撤掉?”
迟夏看了眼骆寻。
骆寻暗暗叹了口气,他说:“事已至此,也没有必要了,也算是还赵盛乾一个公道吧,市局那边我会打电话过去说明,也会找人写好声明,到时候你用余吉派出所的账号发出来就好,会有同类型账号转发,不用担心。”
既然要打舆论战,那大家就打,不过就是看谁玩的更花罢了。
迟夏和骆寻离开派出所去了桥头村,魏国良还愣愣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过了好半天,他机械地看向师父赵建国:“师父,这个案子,为什么会这么复杂?”
赵建国脸色复杂地扯了扯嘴角:“你到底还是经验太少。”
他转身往办公楼里走,声音缓缓向后传递:“对余吉来说,这只是一个杀人案,但对骆队长他们来说,这是一场博弈。”
“什么博弈?”
赵建国无奈地笑,他背过手:“小野子坡的炸弹,住在招待所不离开的大老板,客栈发生的事情……”
他停下来打了徒弟一巴掌:“种种事情加起来,就证明事情没那么简单,更不是咱们一个小小的余吉能担得住的,你啊,还是好好学吧!”
魏国良看着师父远去的背影,僵硬地站在原地,脑子里思索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