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本来就不算是很大,老丁头的吐出的烟雾很快就将整个屋子充满了,浓重的烟雾让张氏看不清楚老丁头的表情。有些事情她其实是明白的,虽然她可以在嘴巴上经常辱骂老丁头的原配方氏,可是却不能对于方氏留下的儿子丁修节有太过于明显的苛待,而当丁修节死了之后,米氏及几个孩子就成了老丁头对于丁修节的念想。
虽然平时老丁头对于张氏颇为放纵,就算张氏磋磨米氏和她的几个孩子也不会太管,但是如果太过分的话,老丁头还是会毫不犹豫的站在米氏他们一边的。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张氏对于米氏恨之入骨,对于她的几个孩子也有如眼中钉肉中刺。
今天这个事不管起因是什么,到了后来多多少少张氏有点泄愤的味道,只是她也没有想到最后结果变得这么不可收拾。
“他爹……”张氏想了好一会儿,看着老丁头的脸色也越看越觉得心里没底,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尝试性的开口叫道。
老丁头并没有回应他,还是只是默默的抽烟。
“爹,娘叫你咧……”丁月儿仗着自己是最小的女儿,此时此刻见老丁头不搭理张氏便不依不饶的开口,不过才刚刚说了几个字,就被张氏猛地拉了一把,她抬眼看着张氏那紧张的脸色惶惶的闭上了嘴巴。
饶是这样,老丁头还是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对着丁月儿怒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丁月儿因为是女孩,又是家里最小的女儿,一直以来都颇受宠爱,老丁头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一句重话,所以多少有点有恃无恐的味道。可是现在老丁头这样凶悍的吼了她一句,丁月儿立刻觉得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双眼睛里立刻就包满了泪水,她撅着嘴,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张氏见丁月儿这副表情,心疼得一把就把她搂进了怀里,然后对着老丁头大声道:“死老头子,你干什么,你自己心里不痛快你找月儿发什么火?月儿有什么错!”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她在家里一天天到晚的不干正事,就会仗着你撑腰欺负这些孩子。”
“她一个做姑姑的,孩子做错了她还教不得了!就是因为你这么护着,才会有老三家那几个白眼狼丧门星!”对于吵架张氏一向是不甘落后的,特别是现在又涉及到了自己最小的小女儿的自身利益,更是半步都不退让。
“你!你!”老丁头的嘴皮子本来就不算利落,再加上张氏是天天在家里有锻炼的机会,他哪里是张氏的对手,几句话就败下阵来,只能指着两个人半天挤出了一句话:“你就惯着她吧!”
见老丁头又颓废的坐了下来,丁月儿的唇边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她抬眼看了张氏一眼,张氏虽然刚才占了上风,可是现在并没有一点高兴的表情,虽然关着窗户,她还是抬眼朝着丁小桥一家的方向看了一眼,眼底里淡淡的有些惶恐。
屋子里又陷入了一片的安静之中,这回丁月儿也学乖了,不敢再多话,只是乖乖的坐在张氏的边上。
时间好像是凝固了一般,极为缓慢的朝着前面溜行着,张氏坐了一会儿,心里火焦火燎的难受,抬从炕上起来了,然后下地准备出门,老丁头抬头看了她一眼,道:“你要去哪?”
张氏转过头气哼哼但是底气颇不足的嘀咕了一声:“干了一天的活儿就因为这么一个要死不活的赔钱货不吃饭了啊!”说罢她也不再看老丁头的表情,直接走到了门口撩开了门帘子,用她那极为有穿透力的声音吼道:“人都死哪去了!晚饭都做好了吗!全部都躲在屋子里装死吗?一个个的不想干活吃现成的是不是都等着老娘伺候你们!”
坐在米氏屋子里的丁云儿听到张氏这个喊声,又看着苗师傅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毛,当下只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下去,她站起身想要离开,却看见苗师傅收回了查看伤口的手,冲着她说:“这诊金是你们付吗?”
丁云儿微微一愣,连忙点头:“是是,我们没有分家,是我爹娘这边付。”说话这句话,她的脸臊得跟猴子屁股一样。一般情况下这大夫都不会询问诊金的事情,苗师傅是在百草铺行医了二十年的老大夫了,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惯例,可是,现在他却这么问,显然是对于自己爹娘会不会出诊金这样的事情表示了怀疑。
很显然,从苗师傅来到这里,自己娘都没有打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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