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就见翠云掩着胸脯,披头散发地冲院中冲出来,消失在夜幕之中。王大梁光着上身,紧追而出,但无奈手中没有灯笼,看不清翠云是朝哪边去了,只得放弃了追赶的念头,只是站在门前,破口大骂。
南叶紧紧抓着香秀的手,隐身于墙头灯照不到的一处阴影里,直至王大梁骂累了,回房去了,方才直起身,朝着住处狂奔。
“还好,还好,翠云逃脱了。这个王大梁,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居然想要把翠云那个,那个……”香秀跑得气喘吁吁,边跑边骂,又好一阵后怕,“幸亏你机灵,拉了我出来偷偷砸水桶,不然要是贸然冲进去,撞破了王大梁的好事,他一定会报复我们的,你看他那嚣张的样子,做了这种事,居然还敢站在院门口骂!”
就是,这王大梁的胆子也太大了!南叶疑惑问道:“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香秀摇了摇头。
两人说着,已至住处,翠云还没睡,正坐在窗户边,就着一点月光,摸黑补刚才被王大梁撕破的衣裳,脸上犹有斑斑泪痕,眼睛也是红肿得厉害。
香秀极想过去问问她,刚才那是怎么回事,但南叶却将她拉住,不许她去。这种事情,不论古今,都不光彩,没几个人愿意让旁人知道的,所以,还是算了,就让翠云以为,她们是才刚洗完碗回来罢。
夜已深,二人都困了,随便拿水擦了擦身子,便钻进被窝,进入了梦乡。睡梦中,棒伤未愈的含雪因为疼痛,不时呻/吟,惹来其他人“啧,啧”的抱怨声,说来也怪,含雪背后不是有靠山么,怎么却连个送药的人都没有……南叶迷迷糊糊地想着,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天边透出一丝亮光,微弱地不足以照亮小屋的窗户,但屋内的见习厨娘们,还是揉着惺忪睡眼,一个接着一个地起床了。含雪而今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很快便被推到床/尾,被迫蜷缩成一团了。
翠云的眼睛还是肿的,但因她平日里着实冷漠,独来独往,不太与人接触,因此没人关心,也没人敢去问她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绿萍从床铺底下翻出个东西,但那东西好像是夏莲的,两人争夺了一时,最终还是绿萍获胜,将那东西揣进了怀里。
“不行了,我浑身都快散架了,眼睛也困得睁不开,南叶你真是狠人,哪怕累成这样,还天天帮他们洗碗。”香秀坐在床铺边上,神情呆滞,“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如果当不上厨房总管,那就一辈子都不是个头。”绿萍拎干毛巾,接了她的话,却不知是说给香秀听,还是她自己听。
厨房总管,只有那一个名额,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当上的……香秀听了这话,沮丧得又躺到床/上去了。
南叶却是一听到厨房总管几个字就兴奋,一把将她拉起来,连声催促:“赶紧洗脸,出门,听说昨儿二小姐指明要吃一个藕鱼,四位管事说这个菜太简单,懒怠去做,所以要从我们中间挑出一个人来做呢,这可是难得的上灶的机会!”
要想当上厨房总管,就得多多锤炼厨艺,要想多多锤炼厨艺,就得多上灶,而现在上灶的机会就在眼前,怎容错过!
但香秀却兴致乏乏,打着呵欠道:“你还真以为管事们是懒怠做呢?那是因为他们不会!藕鱼乃是河南的乡下菜,国公府里,谁会去学这东西?真不知二小姐怎会突然想吃这个……管事都不会的菜,我就更不会了,所以不着那个急。”
不会?南叶一愣,这才想起来,这里并非信息发达的二十一世纪,人们要学藕鱼,多半得亲自跑到河南去,但又有几个人,能有这个精力和时间呢。不过,没关系,别人不会,她会呀,于是对香秀道:“要不我教你?”
“你会做藕鱼?你不是京城人么?”香秀很是惊讶。
她岂止会做藕鱼,她会的菜,还多着呢,南叶不便解释,只得照旧扯谎,称是自己在进夔国府之前,遇到过一位良师,什么菜都学了一点。她说完又问:“你到底学不学,这可是一个机会,咱俩可以一起做。”
“算了。”香秀显得有些消极,“就算学会了藕鱼又怎样呢,还不是一辈子起早贪黑,暗无天日。”
南叶听见她这话,忍不住哑然失笑,这不是她几天前的状态么,那时开解她的人,还是香秀呢,怎么现在掉了个个儿,她跟打了鸡血似的,香秀却萎靡不振了?在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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