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有心事?”
“啊?没有……”
“我知道。”沈留说得很肯定,“你不是个爱熬夜的孩子,更不是个爱读书的人。”
某作者今天终于找到本喜欢的书,虽然还没开始看,哈哈,某作者最喜欢十三了,可是在那么多本的清穿里,十三成了不折不够的黄金男配,今天这本终于成了绝对男主,注意是绝对男主,不是《恍然》里的那种戏份不多可怜的孩子,哈哈……
“爹,那不一样,我看的是小说……是角本啦。”雨晴辩解,对上沈留温文的笑容挫败的低下头。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觉得很无聊。这样过日子觉得很没意思,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日子过的浑浑噩噩。”也许是因为没有月光,也许是柳树笼罩的两人,也许是耳畔的流水声,让雨晴有了倾诉的愿望。
“那你以前想过什么样的日子,晴儿还记得吗?”沈留的声音分外温柔。
“以前,我想着挣钱,挣很多钱,和爹一起过很富足的生活。”
“晴儿,你该好好想一想,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如果要嫁人的话,想嫁给什么样的男人;如果不嫁人,又想怎么过一辈子。”沈留放缓了语调,“至于你刚刚说的那些,不能算是你的生活,你可以和爹一起,可是爹不能让你按照我的想法活一辈子。不要委屈自己,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晴儿。”
雨晴点点头。意识到沈留看不见,又补充道:“我知道了,爹。”
沈留轻轻的笑了,目光暖暖的落在雨晴头顶,“以前你做了错事的时候,才会这样说话。”
“爹,你笑话人家……”雨晴撒娇,黑夜中,父亲静坐的身影安稳不动如山,看着分外让人安心。雨晴凑过去,靠着父亲坐下
沈留伸出手,抚摸着雨晴的长发,叹道:“还是这样的长发好看。”
“爹。你把我当小狗了。”雨晴抗议,在南方地时候,他们家曾经养过一只小狗,后来因为母亲不喜欢就送人,那时候沈留就经常这样帮小狗顺毛。
沈留顿了一下。又轻轻一笑:“晴儿,你现在过得不好。”
“为什么?”雨晴很惊讶。
沈留并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下去:“因为你对未来开始惶恐不安,开始怀疑,开始缺少安全感。”
轻风吹过,带来阵阵清香。黑暗中,沈留的声音渐渐舒缓:“一直以来,你过的总是很高兴。从来没有担心过未来。在你身上,有一种特别的天真,你对人对事情,总是充满了信任,在你地眼中,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即使有挫折,你也相信自己能挺过去,会过的更好。所以,你看起来总是生机勃勃。看起来总是那样幸福。”
雨晴悄悄脸红了,她哪有那样乐观,不过是因为生活在父亲的庇护之下。因为雨晴知道,这个家有沈留撑着。她要做的不过是一只幸福的幼鸟而已。
黑暗中,沈留根本不用看,就知道雨晴的想法:“不,那样的幸福,不是爹给你的,关键在于你自己。你对生活对自己总有种莫名地信心,所以不管遇上什么,你总是能挺过去。仍是高高兴兴的。你总觉得是依靠爹生活,其实那时候,真的是我靠着你。每天看到你的笑容,爹就觉得生活还有些意思,要是没有你,爹早就……”
说到这里。沈留微微顿了一下。声音有些低哑,雨晴也跟着喉头发紧。那段日子,是父女二人扶持着走过来的,沈留是依靠雨晴,雨晴又何尝不是依靠沈留呢?沈留不说话,静静的身影就能让雨晴安心。
如果没有沈留,一个始终生活在父母庇护之下,拒绝自己长大和面对一切的雨晴,如何面对那未知的长路和叵测的命运呢?
想到这里,雨晴忍不住感谢上天,感谢沈留,因为父亲对自己的一丝不舍,让他选择了留下,让雨晴不会孤单和彷徨。雨晴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忘掉那段日子,从南方阴冷地空气里出发,向着更寒冷北方出发,遥远的路上,沉默的父女,互相陪伴着,互相扶持着,走一段不是归乡的路。
千山万水走来,父女地感情,早就牢不可分。雨晴突然想到,母亲当初的那个临终遗言,要回老家安葬,是不是就是为了这样一条漫长的路途呢?为了一条长路,让她所爱的两个人互相扶持,让所爱的人忘掉伤痛。一直以来,雨晴都觉得母亲的要求不合情理,也许这个说法才能解释的通。
雨晴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沈留,沈留没有说话,黑暗中只有两人轻轻的呼吸声和隐隐水声。
又过了一阵,沈留地声音才又重新响起:“我知道小文喜欢你。小文是个好孩子,但是……”
雨晴偷笑,父亲这是不是叫做转移话题呢?难道是因为害羞不好意思提起和母亲的往事?
沈留停顿了一下,重新整理了下思路,“我对小文说过,不要让你喜欢上他。”
“啊?”沈留还做过这样的事情?雨晴震惊的看着父亲,她惊讶的不是沈留说得这件事,而是这样的事情好像和父亲地形象差别太大了。
“怎么了?很惊讶吗?”
“不是地,爹,你怎么想起这件事啦?”
“你的终身大事,爹能不关心嘛。小文要想对你好,绝对会一辈子对你好,宠着你惯着你,可是沈家太复杂了。”沈留长叹一声,“我从沈家出来,不想再回沈家,也不愿意看着你去那样地地方,那儿不适合你。我们父女好久没好好说过话了,爹就给你说说往事。”
“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大哥心怀不满,那是你不曾见过他。沈家作为屹立数百年不倒的大商家,自然有一套过人之处。而每一代的族长选择,更是重中之重。沈家的子弟,自小就要接受全面的教育,然后逐渐淘汰,嫡庶之分并不明显,出身血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力,只有最优秀的才能成为一家之长,管理这个家族的事业。记得吗,我曾经说过,皇帝也许都比不上沈家人的生活,那倒没有夸张。”
沈留的故事很古老也很漫长。
沈家,在沈留这一辈子嗣共有上百人,当时沈留年纪小,并没有资格参与到那年的竞争当中。而沈留的大哥则是热门人选。当时从上百人中选出了五十人,然后层层筛选,最后剩下了三个人,取得最后胜利的就是沈留的大哥沈意。
本来,沈家有这样一条家规,那就是最后进入决选的三人,可以提前认输,认输后仍可留在沈家辅助下任族长,但是如果是坚持到最后而落败的话,那等待这人的只有两个选择,进沈家祠堂或者看守沈家祖坟。
其实沈家这样的规定目的很明确,就是防止落败之人心怀愤懑,会对沈家的族长多方掣肘,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沈家的这些参选子弟,可是自小按照严苛的教育培养出来的,不像皇帝家的那些瘸腿皇子们,这些个个都是德智体的全才,而最后进入前三的,则是精英中的精英,人才中的人才。
如果提前认输,这人有能力而欠缺雄心,能尽力辅佐下任族长;而坚持到最后的人,可是雄心能力都不欠缺,对于这样的人才,沈家却不敢用,万一此人生了贰心,对沈家会造成不可预计的损失。所以,变相的幽禁才是最好的选择。
成王败寇,不仅仅是江山的争夺,在沈家这样的商业世家,也是如此。
沈意当了族长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废除了这个有些冷酷的规定。因为进入决选的三人当中,有一个是他的二弟沈逍。
当时的沈意年少得志,又自负聪慧,刚刚当上沈家第十代族长,就一手打破了沈家第三代族长定下的规矩,将二弟沈逍送进了沈家的铺子。
不久之后,沈意成亲,娶的是江南丝绸大户林家的大小姐,而二弟沈逍则显示了高超的赚钱能力,曾经对沈意的那些反对声也渐渐弱了下去。
一年之后,沈意有了儿子沈觅,又半年,沈夫人林氏回娘家,从此消失不知所踪。同时失踪的还有沈逍以及铺子帐上所有的现款。
当时沈留年纪尚小,对于其中的关节并不十分清楚,但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夫人,出门时身边自然丫鬟婆子一大堆,哪里会莫名其妙的失踪呢?
沈意闻讯后当场吐血,却没有生病的时间。债主登门,亲友避之不及,沈意心力交瘁,这时候亲家公登门,还要讨个说法。
沈意很冷静的请林父入内详谈,具体情形无人知晓,只知道林父离开后不久,派人送给沈家许多银子,帮着沈意化解了这场危机。而沈意,只是冷笑着,收下银子后,派人给林家送去了一封信。幼年的沈留偷偷看过,那封信的落款只有一个蓉字,而大嫂的闺名中好像就有个蓉。
说到这儿,沈留轻轻叹息一声:“那些事情,从那之后,再也无人提起,只是有些事情,绝不可能忘记,越是隐藏反而越是刻骨铭心。大哥很疼我,但是十年后我还是离开了沈家,小文在沈家呆了二十多年,他的心思更是难以捉摸……”
雨晴眨眨眼睛,“爹,你为什么要离开沈家呢?”沈留作为沈意的幼弟,在沈家绝不会有人敢给他脸色。
沈留愣了一会,又缓缓说道:“我离开沈家,是因为我不喜欢那儿。大哥是很疼我,可是他给我的时间很少,更何况,在一个族长心里,放着的永远是沈家,他连自己都不放在心上,更别说其他人了。我原名叫做沈遥,后来留在大官庄后才改名叫沈留。”留,是因人而留。
“你看起来很洒脱,似乎只要吃饱穿暖就行了,对于那些女孩子们在意的胭脂水粉衣服首饰之类的,你似乎也从不在意,看起来很好相处。我却知道,那是因为没有触动你的底线。”黑暗中沈留的眼睛渐渐明亮,“你在意的其实只有一点,那就是你的自由。其他的你都不在乎,可是你不愿意别人干涉你的生活,不管这个人是谁,你愿意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不愿意被别人左右。你之所以对生活要求很低,是因为你不愿意为了那些勉强你自己,不愿意委屈自己,有舍才有得,要想换取一些,必须舍弃一些,你是个知足的人,把自己所拥有的看作是天下最珍贵的,有些事情你不是不能做,你只是不愿意用自己所珍贵的换取那些自己不在意的而已。其实,这一点,我们父女很像。”
沈留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骄傲和唏嘘。
“爹,真的是这样吗?”雨晴又眨眨眼,似乎爹说得这些她都没有想过,一直以为自己很好养活,不挑吃不挑穿,又能受得了委屈。原来是因为自己另有精神支柱,这样说。自己也能算个有追求的人啦?雨晴忍不住得意,记得以前看小说,书中这样的女子总是特别讨人喜欢地,原来她也是啊。
感谢上天,让她遇到了老爹。发现了雨晴自己都没有发现的优点。
“是。”沈留声音带笑,“沈家太大了,又太复杂,我既然从那里出来,就不愿意女儿再回去。不过,现在看来齐家也很复杂啊。齐是国姓,齐守谦的祖父是靖江王,后来因为叛乱被夺了封号。但是当年的太祖皇帝,很喜欢靖江王,夺了他的封号,却又将爵位传给了他地长子齐玉,不料后来齐玉又想叛乱,这才彻底剥夺了封号封地。齐守谦的父亲是老靖江王的小儿子,老靖江王出事的时候,他因为年纪小,只是被赶出了王府,后来恢复封号也不见回来。这么多年王府里早就忘了还有这个人。后来不知怎么,又娶了林丞相的女儿,不过倒是不再入仕,而是做起了生意。在京城也是名声极响的。现在的问题是,齐守谦并不是个普通的七品县令,而是东海县地县令。当年东海王威风赫赫的时候,现在的皇帝当年的太子却是备受先皇呵斥的。而现在,齐守谦却成为了东海县的县令,这不由得令人怀疑。齐守谦,也许卷进了一场风暴。”
皇位,王爷。夺嫡,鲜血铺就的权利之路,对雨晴来说都是很遥远的事情,她一个小人物遭遇这样的事情,不亚于遇到外星人的概率。可是,现在。雨晴何止是遇到外星人。简直就是与外星人共同生活而不自知。
“这些事情,小文瞒着你。齐守谦也瞒着你,他们也是不想影响你。爹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活地清楚一些,有的人愿意平凡一生,有的人喜欢轰轰烈烈,但是不管怎样,都得作出自己的选择。至于怎么做,怎么选,爹都尊重你地想法。”沈留站起身。
夏天天亮的早,东方已经开始发白。
雨晴也跟着起身,舒展一下身体:“好困啊,爹,我要回去睡了。”
雨晴回到家,倒头就睡。这些天来,雨晴从来没有睡过这么香甜,甚至还做了梦,梦里的她,正带着悠然在放风筝,父亲就在一边闲闲甩着鱼竿。雨晴低着头猛跑,撞到了一个人身上,是齐守谦。雨晴低下头笑,齐守谦的目光柔和的落在雨晴头上,带着宠溺和爱恋,雨晴抬起头,齐守谦的面容却变了,变成了沈觅绝世的姿容,同样含笑看着雨晴,同样温柔而宠溺。
雨晴猛地睁开眼,却没有完全清醒,眼睛无意识的看着黑漆漆地屋顶发呆。梦中是金黄色的背景,让人感觉那样明亮而温暖,即使现在睁开眼,雨晴仍能感觉到梦中那柔和的目光。那么令人眷恋不已。只是,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懒懒的躺在床上不想动,院子里传来低低的话语声,应该是翠翠在和谁说话。猛然传来一声刻意压低地声音,很是尖利,如同猫爪子抓在玻璃上,让人浑身地寒毛倒竖,那是张媒婆。
雨晴起身,穿好衣服,推开门,毫无意外的看到张媒婆正在门口和翠翠聊天。真是奇怪,这两人什么时候有共同话题了。
“小雨……”看见雨晴,张媒婆忙不迭地跑过来,一边推着翠翠:“快给沈先生送饭去吧。”
翠翠无奈的冲着雨晴笑笑,提着小竹篮走了。将这个难缠的女人丢给了雨晴。
张媒婆为什么来呢?还一副不见雨晴不罢休的气势。
雨晴很快就搞清楚了。原来是为了春燕。大牛救了春燕之后,张媒婆就动了心思,虽然大牛家穷了点,但是春燕现在毕竟不是黄花大闺女,而且大牛就在本村,两家离得近,女儿嫁出去还和在家一样。张媒婆这样一想,越想越觉得真是天作之合,就喜滋滋的跑到赵家去探探口风。结果赵大妈一口回绝。张媒婆无奈之下,就想借着雨晴的面子去说这件事。
雨晴想了想,才开口道:“张媒婆,不是我不帮你,只是俗话说,牛不喝水强按头,婚姻大事,大牛哥不同意,我们总不能勉强人家吧……”
“只要你去说,大牛肯定会同意……”张媒婆插嘴道。
“为什么?”她方雨晴又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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