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疏漏。
我之所以说第二种可能更大,也因为此前南田课长不止一次的说过,有鼹鼠藏在我们之中,多次窃取重要情报,破坏多次重大行动。所以我认为,一定是南田课长掌握了这个隐藏在我们的内部的鼹鼠,红党害怕这只鼹鼠的身份暴露,上海又是如此重要,所以他们不得不派出裴旻。
近期发生的大事只有那么几件,而时间最近的,就是先前领事馆组织的华北战事祝捷大会上,有人潜伏进会场,借机上楼窃取了日军在第三战区的军事部署计划。我想会不会是这件事,才导致了南田课长遭到暗杀呢?明主任,我听说昨晚南田课长派人跟随你们回了明公馆,南田课长此举是为了什么,还请你给我们解解惑。“
明楼摇头叹道:“这件事,我是没办法解释的。你们都清楚,南田课长其实一直对我保持怀疑。这也正常,毕竟当年我在南京呆过一段时间,跟国民党中的不少人都认识。又没有如同李主任一般,纳过投名状,对所有人保持怀疑,是一名优秀的特工必备的素质。
我也正是因为清楚这样的情况,所以只做着我份内的事,处理经济上的问题,而没有插手七十六号的事。我搞经济上的事,就算是有些情报泄露了,那也是无关大局的吧?毕竟新政府的经济情况所有人都清楚,我做的是努力让新政府的经济稳定、向好。
南田课长派人跟着我回家,可以是因为觉得两党的特工潜入了领事馆的酒会,窃取了机密情报,她不放心我的安全,故而要人保护。也可以是因为不放心,她想看看我是不是去与她想象中的人联络,一经发现,便立刻秘密逮捕我。
我一向认为,不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要讲证据。所以李主任的惑,我是解不了的。藤田将军,我认为当务之急,是向南田课长身边的下属,以及之前带队跟着我回去的行动队的领头人,询问最近有关南田课长的情况。另外,也要尽快确定一下,南田课长到底都把什么情报带回了家里,毕竟裴旻可是把这里翻了一遍,现在红党应该已经掌握了一些情况,我们要早做应对。”
他的一番话,没有为自己开脱争辩,一副清者自清的无奈样子,很好的将自己放到了一个无辜的,饱受怀疑,不被信任的受害者的位置。并且在这种时候,又展现了一下他为大日本帝国的忧虑。
相比起周福海的更关注自己的安全,李士群的将怀疑目标放在自己人的身上,他的做法,无疑是挑不出任何毛病的。
当然也不能怪周福海关注安全,毕竟他是汪伪政府的三号人物,也是排位第三的大汉奸。这一次裴旻杀的是南田洋子,若是将目标换成了周福海,周福海现在想想都嵴背生寒,实在太可怕了……
藤田芳政深深的看着明楼,又转头看了目光阴翳的李士群,以及最后的根本没把心思放在这里的周福海,他摆了摆手:“好了,现场的情况都看过了,就到这里吧。你们都有自己要做的事,尤其是你,李桑,要稳住七十六号的人心,不要让他们乱说,另外也要确定一下情报泄露的事,要抓紧。
李桑、明桑,还有你们两个,我希望你们今天回去好好准备一下最近的情况,明天上午,到特高课的办事处开会,我要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
他说的‘你们两个’,是更后边的,一直默默不出声的汪曼春、梁仲春。
闻言,众人皆点头称是,而后转身走人。
作为最高长官,周福海交代了几人几句话,也没什么紧要,大意就是让他们配合特高课,不要擅自做主,打击两党的事不能停。说完之后,他就钻上了汽车,快速的离开这里。
他最后跟明楼等人说的是,有些事要回南京……
明楼等人也没有再过多的交流,只是简单的夸张感叹了一番裴旻的行动能力,大致的说了交换了一下掌握到的信息,而后便各自上车,穿过拥堵着的记者群,各自去做事。
不是他们不想交换意见,而是这不是一个好时候。之前在屋子里的时候,李士群很明显的就是在把火往明楼的身上烧。汪曼春、梁仲春这两个做下属的,不适合多话。
车内,明诚说道:“大哥,要不我们干脆把李士群也除掉算了。”
“是裴旻强大的行动能力给了你自信?”明楼摇了摇头,说道,“我们隐秘战线的斗争,不是杀人,而是搞情报,做到先知先觉先应对。此次若非明台疏忽大意,在现场遗落了手表,我是断然不会想要除掉南田洋子的。熟悉的对手,比陌生的对手更有利于我们,这一点你要牢记。不要碰到难搞的对手,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杀了他。长此以往,我们就成了没有脑子,只会打打杀杀的蠢材,那样反而死的更快。”
“是,大哥,我自我检讨。不过裴旻的行动能力实在是太强大了,一想到刚才周福海的样子,我就忍不住笑。”解决了最大的麻烦,明诚紧绷的心也放了下来,有心思笑话别人了。
明楼也是莞尔一笑:“是裴旻的威慑力太强,周福海是一个没有立场的小人,比谁都惜命,害怕裴旻也是正常的。即便你我,处在对立方,知道有裴旻这么一号惦记着,也是难以安眠啊……好了,说正经事。虽然李士群引导藤田芳政怀疑我,但是也不必担心,毕竟我们背后还有岩井英一。不过这到底也是个麻烦,需要解决。
裴旻的行动太快,我们的布置甚至都没有展开。这几天,你要抓紧时间,杀了那个在医院休养的叛徒,转移一下他们的视线。我们回到家之后,要制造恐慌,让孤狼去找藤田芳政重新建立联系,她自然会帮助我们取得藤田芳政的信任。”
“让藤田芳政知道了孤狼的存在,那我们以后如何处置?”
“用不着咱们动手,我听阿香说,她还不死心的去王公馆找那个梁大婶说话。等到过几天,她恶心到了王言,自然就会消失。就是苦了你了……”
“没什么苦不苦的,什么情分在国家大义民族存亡的面前,都不够看。死了也好……”
明诚就是还念着当年把他从孤儿院领出来,并抚养长大的好。至于其他的情分,当年因为那个桂姨发疯,想要掐死明诚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
可是人么,只要不是白眼狼,就是能记住那一点好。由此承受着,一些人利用这点好去不断的索取。
南田洋子的死亡当然是大事,这也是一个凶名在外的狠人,造下的孽欠下的血债很多。更何况,这么一个人,死在了红党裴旻的暗杀之下,自然更是大大事。
消失一年多的裴旻重出江湖,便制造了如此惊骇的大事件,尤其是在有着多重守卫的情况下,无声无息的暗杀成功,如何能不大报特报。
记者、报社、印刷厂,又一次展示出了他们强大的效率。南田洋子的死讯,是上午传出来的。新鲜的,甚至还热乎的报纸,是在午饭后开始向上海滩的人民群众兜售的。
更有甚者,有报社出了专刊,细数流传出来的自裴旻出道至今的每一次杀人事件。
“号外!号外!裴旻再现,上海特高课课长南田洋子遭割喉放血而亡!号外!号外!裴旻重出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