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说要出动裴旻去杀谁,那目标定然惶惶不可终日。没病,也得吓出点儿病来。因为裴旻自出道以来,没有任务失败的记录,履历上没有别的,只有从二七年至三五年那一条条的刺杀记录。
而且他的身份地位越来越高,在今年几个月的时间内实现了三级跳,从一个有些钱财的法租界巡捕房队长,成为了如今的捕房探长、青联名义领袖,青联银行更是有着一千多万美刀的本钱,凭借他一向良好的口碑,吸纳了不少的储蓄,又放了不少的贷,全是钱。再有俩月,还将成为中央巡捕房的督察长。跟英美法等多国洋鬼子,以及日本高级军政要员做买卖。已经可以在只言片语中,获得许多机密情报。
又能行动杀人,又能搞钱搞物资,又能获取高级机密情报,真的可抵千军……
耐心的等待了两天时间,在这天的晚上,王言从广播中听到了约定的寻人暗号。今天正是于曼丽的班,制服了这个小娘们儿,又是点了穴使其昏睡,他精神抖擞的去了福兴典当行。
来到现在,真正的战斗就只有劫狱那一次,之前制裁夏昌国的时候甚至都不算,毕竟没人还击,真的属于杀鸡,没有意思。不像劫狱的时候,子弹嗖嗖的在头上飞,时刻面临危险,杀的也爽。
倒不是他嗜杀,只是他一把老骨头,总得有活动活动的时候,属于劳逸结合,如此身心才能健康。老家伙,心头也有几分热血的。
简单的说,就是活的太长,偶尔的也想刺激刺激,就是贱病,不能太安逸了。何况这是一个中国受难,同胞受辱的时代。就是身份和一些不可说限制了他,让他无法肆意而为。
不巧的是,当再一次的看到挤满了烟头的烟灰缸,王言知道事情的进展并不顺利。
陆伯达先是疲惫的叹息一声,说道:“找到了,人在虹口松井路的南华病院,也就是南华医院,是日本商人山口纪行开设的私人医院。那里也有不少的中国护工、医生,我们的人打探到,四天前的下午,有救护车拉着人从陆军医院转院过来的,时间对上了。但是人在住院楼的三楼,守卫非常严格,整个三楼都不让进,没办法进一步确认是否是希文同志,伤势又怎么样。难办了啊……”
“医院附近调查过了?”
“都查了,中午收到的消息,下午就派人摸了周边的情况,但是没有发现异常。或许他们可能觉得我们不会在白天动手,我们的同志晚上也会去调摸一遍情况,不过还没收到消息。”陆伯达看了一眼屋内座钟上的时间,已经快到一点了。
“真真假假啊……”王言摇了摇头:“我们无法确定南华医院中的,到底是不是希文同志。也许希文同志受的伤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在陆军医院治疗休养,日本人故意从陆军医院转运病人到南华医院,既是让我们主动往里钻,也是在压迫希文同志的斗志。”
“是,这种可能也是有的,但是我们也派人去陆军医院调查了,那里也有少数的中国人,四天前确实有入院、出院的消息,都能对上,而病房的情况我们已经想办法探查两天了,没有任何异常。当然也有可能是在中途调走了,可如此一来,我们短时间内怕是找不到希文同志的踪迹了……”
陆伯达又点上了一支烟,沉默片刻说道:“我们该转移了……”
宋希文是老资格了,他当然相信宋希文是一个有着坚定信仰的共产主义战士,他相信宋希文不会当汉奸,做国贼,但他不可能把整个上海地下党组织上千人的性命,系于宋希文一身,一丝一毫的风险都不能有。
“放弃希文同志了?”
“当然不是,只要还有希望,我们绝不放弃自己的同志。只是为了组织的安全,必要的安排罢了……”
王言点了点头,转而问道:“叛徒锁定了么?”
“还没有,他藏的很深。不过范围已经确定了,剩下的就是慢慢排查,还要几天时间才行。”
“安和商行那里的同志呢?已经四天了,说什么他们都该有所动作了吧?就算他们不知道希文同志回程的具体日期,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也该察觉到不对了吧?没派人紧急联系?”
陆伯达长出一口气:“怎么可能不联系,就在今天上午,他们出来启用了紧急联络信号,不过与他们有关系的,已经安排撤离了。都是经验丰富的同志,他们也明白出问题了,当做无事发生正常开门做生意呢。”
沉思片刻,王言说道:“这样,尽量搞一份南华医院医生、护工人员的名单,实在搞不到,那就找一下经常排班的几个日本医生的信息。最好能够确定,明天晚上哪个值班,哪个休息。到时候我装成休息医生的样子,去南华医院走一趟,看看到底是不是希文同志。如果能找到陆军医院的,那就更好了,两个地方我都去转一转。”
“能行吗?”陆伯达眼中满是不确定,他当然不怀疑王言的行动能力,但这一次是打探消息,尽量悄无声息,避免打草惊蛇,还是忍不住的问了出来。
“我会日语,正宗关东腔,还会一些中医、西医,湖弄湖弄小鬼子没什么大问题,放心吧。”王言说的非常肯定。
“行,一会儿我就安排下去。资料怎么给你?”
“狄斯威路……号,有一套顶楼的房子,跟上次一样,找会开锁的同志把资料放进去,还有白大褂、口罩什么的也准备一下。”
见陆伯达写好地址,备注好需要的东西,王言继续说道:“四天了,以希文同志的重要性来说,我们也该有反所应了。我提议,咱们先把安和商行的同志们救了吧,省的他们提心吊胆的。如果能抓到监视他们的日特的活口,也方便我们审问,或许会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消息。实在没办法的时候,我也可以试试,顺藤摸瓜,一直杀到有日特知道希文同志的去向为止。”
陆伯达蹙眉想了一下,这确实是应该做的,他们应该急一急才好,他叹了口气,大力揉搓着自己的脸:“你说的对,这两天我们都被希文同志的事,还有组织转移重新隐藏的事情搞的焦头烂额,倒是疏忽了这一点,我做检讨。什么时候动手?我可以安排人配合你的行动。”
“夜长梦多,就现在吧,简单计划一下,我们就出发。明晚我直接去医院,如果事情有什么新的变故,照旧寻人,午、晚间的电台我会一直收听,这次就叔家表哥找马宏毅吧,还是友谊旅店就好。”
陆伯达点了点头,起身道:“行,我记住了,你稍等一会儿,喝些茶,我去安排。”
王言没有回答,静静的坐在那里等着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