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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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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枕寒山挥袖之间,尸体消失不见,连渗了血的地板都变得干干净净。枕寒山牵住尔冬的手,引着他到了床边,“去床上睡,我坐在这候着你。”

    尔冬明白过来,师父以为他怕尸体不敢睡才说不困。

    然而,真的不是这缘故。

    尔冬方才见到,师父看小孩尸体时面色不改,莫名觉得不是滋味,犹如胸口梗着硬物,令他透不过气,昏沉的脑袋更是晕晕沉沉的。

    “早些睡,晚上还要去祭典,”枕寒山坐在床边。他拿出一样小物,递给尔冬,“把它放到怀里,别拿出来。”

    尔冬接过那物,看了一眼,“护身符?”

    “怎么知道的?”枕寒山问。

    “炽锦给过,”尔冬说。他忽然想起了炽锦,炽锦应该已经回到了都广城,他肯定过得逍遥自在。

    “与他的不同,收起来。”

    尔冬哦了一身,将符咒叠好,放进贴身的口袋中。师父似乎并不喜欢他提到炽锦,一听到炽锦,语气变得有些冷硬。

    傍晚时刻,枕寒山才唤尔冬醒来。

    山林笼罩在沉沉雾霭之中,太阳落山处尚有些许亮光,头顶的天空已是深沉的墨蓝色。

    路旁的树上挂着白灯笼,烛光摇曳,一路延伸至丛林深处。

    林子深处有片偌大的空地,人影重重,几乎与灰黑色的树影融为一体。空地中央是一处古朴的石阶,巨石砌成的高台上立着石碑。

    数不清的人影将空地围得水泄不通,但是听不见任何杂声,如同坟地的鬼影般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人群中传来脚步声。一人拎着白灯笼走向高台,宽大的黑色衣袍在山风中飒飒作响。

    灯笼里的蜡烛或明或灭,跃动的烛光照在那人干瘦的脸颊上。那人嘴里念念有词,不知在念什么聱牙诘屈的疏文。

    怪异的声音从那人口中扬起。霎时间,山间挂起一阵强劲的罡风,男人的黑袍里灌满了风,他被风挟持着逼下高台。

    男人的额头磕在石阶上,瞬间血流如注,但他不敢去擦,只低垂着头趴在地上。

    尔冬站在人群外,准确而言是人群外的树上。附近都是高树,从高处看去,空地的高台一览无遗。包括躺在高台石床上的少年。

    少年闭着眼睛,鼻翼翕合,似乎只是在睡梦中。

    “有人来了!”尔冬说。

    高台上突然现出一抹人影,仅从身影都能看出此人身型高挑,但与台下枯骨般干瘦的寨民截然不同。

    枕寒山伸出手指在尔冬嘴唇上点了一下,示意他别再说话。尔冬紧抿嘴唇。枕寒山俯身在尔冬耳边轻声说,“待会不管发生何事,都与你无关。”

    湿润的吐息洒在尔冬脸上,苍白的脸颊上显露出些许薄红。

    不等尔冬思绪飞远,窸窸窣窣的声音传至耳中。风吹动树叶,叶子摩擦之间发出细碎的声音。在茂盛的树丛里,细长的影子如流动的黑水般游走。

    台下祈祷的人紧闭着双眼,脸色因恐惧而发白。冰冷的鳞片擦拭过皮肤,蛇嘴里吐出的信子轻触脆弱的眼皮。

    浪潮似的蛇群从山间扑向祭典的高台。它们丝毫不畏惧人类,甚至将人温热的躯壳当作温床,盘起身子蜷缩在人的胸口和背部。

    更多的蛇汇聚在台阶下,将高台团团包裹,立在高台上的影子仿佛蛇群的主人。

    蛇的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直到它们靠近那个影子,才温顺地垂下头颅。

    树枝上的白灯笼在风中摇曳,皎洁的月光落在空地的高台上,照亮那方石床。

    石床上沉睡的少年毫不知危险的到来,他一如既往地安静入睡,眼皮都未曾抖动。

    窸窸窣窣的声响持续不断,让人分不清是叶子的低吟,还是蛇吐信子的声音。

    “落云寨奉上祭品,望蛇神大人长寿安康,”寨主身上缠着毒蛇,他压抑抖动的声线说完这番话,虔诚地望向高台上站立的男人。

    那人面容平凡,只有一双温柔的眼睛,看着石床上的少年,仿佛注视着亲人般温和。

    然而下一刻,匕首划破少年的胸膛,温热的鲜血浸染了石床,滚烫的血液从高处不断流淌而下。

    血腥味刺激了蛇群,毒蛇直立身子,吐出猩红的信子。

    男人不改温和的笑容,手探入少年的胸膛,将鲜活的心脏取出。白皙修长的手指被血染红,血从他的手腕上蜿蜒而下。

    无人注意到,在那高台上,还蜷缩着一个瘦小的男孩,那孩子双臂抱膝,沉默安静地坐着,空洞的眼睛里映着泉涌似的血流。
白领情缘美丽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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