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逃亡的第十六天 上
覆满青苔的石墙上,爬过一只大壁虎。大约是脚步声越来越近,原本慢悠悠的壁虎,立刻加快速度,逃向远处。
来人有些年迈,咳嗽了几声说:“阿根,不要玩闹,别看壁虎了。”
吓得原本拖着麻袋的人立刻回了句:“知道了,阿爹。”
父子两人一前一后贴着石墙向洋楼方向走去,父亲的头发花白,手臂上绕着一圈又一圈的佛珠,嘴里念着:“罪孽,罪孽啊。”
突然,一阵尖叫声传遍了整个顾宅。
阿根顺着发声处看去,被那老人的佛珠抽了脸,喊着:“阿爹,别打,别打,我知道错了。”
父亲的脸色不愉,道一句:“说过多少次,做事要专心,该上路了。”
两人迎着月光的方向,走向小洋楼。
同样沐浴着月光的我正面露恐惧地询问着苏沅:“我背后有什么,是不是真的有女鬼啊!天啦,作孽啊!”
苏沅的神情严肃,看着我的后背说了句:“别怕,有我在!”
我听了他的话,满脸的泪水流得更厉害了,这么说我背后真的有鬼?
还有,有你苏沅在,有个屁用,你以为你是茅山道士呀,还能驱鬼!
我翻了个白眼,努力伸长自己的手臂,不断地摸着后背,想确定那女鬼在我背后的位置。
苏沅站在我身边,手掌附在我的后背,问我道:“他是谁?”
红发人还没等我回答,就抢了一句:“大概是你未来的姐夫吧!”
语闭,他整个人就被苏沅打飞了出去。
我靠着白墙,不断抬头看头顶,想确认女鬼的位置,另一边,被苏沅打飞的红发人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拳挥到苏沅的腹部。两个人就在穿花走廊上打的难舍难分。
我怕被两人误伤,嘴里喊着:“你们两别打了,别打了,先帮我看看女鬼在哪儿啊!”
红发人大约抢到一丝先机,看着我坏笑地说道:“可以啊,你来亲亲我,我就帮你把鬼给捉了。”
我听完话,气得脱了运动鞋砸向他,不过大概是我技术不好,球鞋没砸中红发人,还被以为是暗器的苏沅一脚踢向隔壁的院落中。
还砸破了玻璃,大约是玻璃破碎的声音太响了,终于阻止了两人的斗殴。
我也没心思找女鬼了,一瘸一拐地走到隔壁院落,那两个人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
穿花走廊旁边的院落外挂着一盏血红色的灯笼,里面的蜡烛已经快被燃尽,火光忽明忽暗。
院落只有一间屋子,窗户上的玻璃果然被打碎了,只是走到门前时,一股熟悉的恶臭味从里面传出。
我退后一步,正好被苏沅抱在怀里。红发的男人却一脚踢开了大门。
大门里一片黑暗,几扇窗户都被厚重的窗帘盖住,红发男人举起一把手电,顺着气味最浓厚的地方照射。
可惜,里面只有一只死掉的狗。
我觉得有些瘆人,想去破掉的窗户边找到鞋子就赶紧离开,我问了句:“你们看见我鞋没?”
两个人都没有回应我,还在一年凝重地在找寻其他东西。
我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只好自己动手,刚准备走到破掉的窗户边,房梁上一个球状的物体砸到了我的脚下。
几滴不知名的液体飞溅到了我的脸上,我那具被吓到愣住的身体,麻木地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球状物体,再次放声尖叫:“卧槽,死……死人啦!”
10.7逃亡的第十六天 中
说实话,末世以来,我见过的死人,没有一千也有五百了。可是无论哪一个,都没有面前这个吓人。
他半张脸皮被人从断裂的脖颈处被撕裂,颈部不规则的拉扯与砍断的痕迹明显,可以想象是经历多么残忍的分离手段。
苏沅听到我的尖叫声,瞬间就到我身边,安慰我道:“别怕,只剩一颗头而已。”
我摇摇头,指着那个头说:“我不是怕,这颗头好像是带我们进府的那个赠品,不是,曾先生。”
虽然这张脸面目全非,屋内光线昏暗,但是这张脸,我绝对没有认错。
红发人听了我的话,用手电照明,将头放在不远处的桌子上,果然不出我所料,这颗人头真的是那个赠品先生。
本以为红发人会说出常见的台词,比如:“阿品,谁把你害死的!”或者“你安息吧,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没想到他竟然叼着手电,细致地检查了那颗头,苏沅也上前,还配合着红发人的行动,触摸伤口处的痕迹。
完全不顾身边已经被吓的魂不守舍的我,说老实话,不是我胆小,一般人看见这个场景,早就吓昏了过去。这间顾宅也奇怪得很,我发出那么大的尖叫声,也没有人来看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红发人检查完,低沉着嗓音说:“这确实是阿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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