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灵魂的木偶,手指忽然自己动了。高咏思眸子一晃,像从睡梦中醒来,他动动吱呀作响的胳膊,手铐银色的寒光在安景川眼前一闪而过。
“你!”安景川抵住勒紧脖子的手铐,向后抓住高咏思的衣领,他屈身向前,将身后人腾空拽起,过肩摔了出去。
“别动!”孟然将他按在地上,拿枪顶着他脑袋,高咏思挣脱不开,吼出一声令人战栗的嘶鸣,但再怎样挣扎,在一群冲上来的警察面前也是无用的。
任明睿跳下车,看孟然没事便松了口气,却转眼见安景川的脖子在哗哗地向外淌血,把衣服都染红了。
“我靠,安哥!”任明睿赶紧拿手压住他的伤口,而安景川一脸迷茫,还是蒙的。
“我是不是快死了?”安景川问。
“他没事。”孟然把他的手拽下来,任明睿这会儿仔细看看,原来是手铐划破颈侧的肌肉,吓得他以为安景川动脉被割断了。
孟然瞥了安景川一地把他塞进了车里。其实他刚开始也被安景川淌血的脖子吓着了,但看到任明睿那么快冲上用手捂住安景川的脖子,还是让他心里不太舒服。这时候,孟然竟然疯了一样在想,要是他走在前面就好了。
郑绮一边掏药箱,一边幽怨又嫌弃地瞅了他们三个一眼。
“你们把我这儿当救助站了?以后谁再磕碰了,来我这儿要收钱。”
“安哥没事吧?流好多血,吓死我了。” 任明睿还是不希望他和孟然的关系在外人看来太不正常,为了不显得自己偏心,像只关心孟然一个人,他凑上去看郑绮给安景川处理伤口,时不时关切地问几句。
“那个,陈老师,我没事啊,真没事。”安景川吓地直咽口水。
在任明睿对他嘘寒问暖的过程中,安景川见孟然站在一边看着,那人仿佛眼睛都要冒血了。
“你们赶紧去审犯人啊,审犯人要紧!我没事不用管我!”他哪敢跟孟然抢,非常识时务地与任明睿拉开距离,自己躲到郑绮身后帮她找药,敷衍着把他们撵走了。
任明睿跟在孟然后面,发现他又不理人了。
任明睿闭着眼睛都知道这人肯定又吃醋。他就拉住孟然,腻歪道:“好歹大家都是同事,安哥伤得不轻,我只是关心关心他,没别的意思。别吃醋嘛,谁在我心里能有你重要?然然当然排第一位啊。”
他排第一,还有谁排第二?杜令泽?郑绮?安景川?还是哪个他没见过的人?
孟然快忍到极限了。他受不了自己总会胡思乱想这些幼稚的事,也受不了任明睿总在他身边说动摇他的话。这种感觉是不该有的,但他承认了,他就是对任明睿有了非分之想。
“为什么总和我说这种话。”
“还不是怪你太招我喜欢。”
“如果我真的在吃醋呢。”孟然将办公室的门一锁,回过身,忍无可忍地瞪着他,“如果我喜欢你,你打算怎么办。每天和我说这些,你那么肯定我不会动心么?”
“你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么?认真地告诉你,我不在乎性别。如果你引火上身,别以为到时候说句‘我只是开玩笑’就想全身而退。”
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就这样突然闯进来,把他的计划搞得一团糟,现在连他的心也不放过。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孟然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再被任明睿挑拨,若是哪句煽动他的咒语戳到心上,故意为之的肢体接触让他动了邪念,孟然一定会干出这辈子后悔的事。
任明睿说过,他对男人没兴趣。必须将他的戏弄停在这里,在自己忍不住爆发之前。不管怎样,孟然不想连朋友也做不了。
“你忘了我说过什么。”他将任明睿抵在墙角,愤恨的目光里充满了可怕的欲望。孟然急切地期盼着,这一次能将他吓退。
“我会让你付出耍我的代价,不只是强奸你一次那么简单。你敢再口无遮拦,要是让我动心,我一定毁了你。”
听完这段威胁,虽然知道孟然说得出做得到,但他还是笑了两声。
“孟然,你是傻子吗?”
任明睿用一种看傻叉的眼神看他。
“我早就爱上你了,你当真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