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裤子上的烟灰,赵修竹伸手乱摸一通,拿起眼药水的小瓶朝眼睛挤。拉开窗帘,大太阳照着头顶,已经到了中午,他走到队长办公室虚掩的门边,躺在沙发上的秦复还盖着外套打鼾,他便关上门,拎起毛巾去洗了把脸。
筹备数月有余,一朝兵败行动无果,摧得人斗气尽无。赵修竹从自动贩卖机买了桶泡面和一包榨菜,丧着脸来到食堂。休息日没工作餐,现在也过了饭点,饭厅空旷寥寥无人,他眯眼一扫,在角落里看见一个戴着眼镜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此人吃着面包,在翻看文件。虽没见过几面,好歹在一个楼里走动,总能混个脸熟,他想起来了,男人是那个不爱说话的刑侦队的法医。
“杨大夫,今天也加班?”赵修竹给泡面倒上热水,坐在了他对面。
杨渊博迷茫地迟钝了会儿,只能道:“您是,抱歉我记性不太好。”
“姓赵,叫老赵就行,缉毒队的。”赵修竹回道,眼睛偷偷瞄着他的文书。
“赵警官,您好。”杨渊博与谁都是副冷淡的样子,对于搭话也不过微微点头,便再没生硬地寒暄什么,但对面人的眼睛却盯着他的文件不松。杨渊博不解,直截了当地问道:“赵警官,对刑侦队的案子感兴趣吗?”
赵修竹反倒哑言。但凡换个刑侦队的别人,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直白地把话问出来。谁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也就是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杨大夫,看来他是心里头一点不明白事。
“啊,在查什么案子,杨大夫休息日还得工作。”既然对方不明白,趁机听听消息未尝不可。赵修竹装作不在意地,懒洋洋地问道。
“死了一个孩子,现在在调查。”杨渊博圈画着报告书,突然抬起头,想了想后,问道:“赵警官是缉毒队的?”
这一问弄得他有点心虚,赵修竹便佯装无恙地“嗯”了声。
“那正好,请教您一个问题。”杨渊博翻到一页,“海/洛/因中残留的杂质是碳酸钙,以您的经验来看,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可能性较大?我对这方面涉猎甚少,目前不能确定具体的制毒环境。”
“你们在查什么。”听到海/洛/因和碳酸钙,赵修竹浑浑噩噩中瞬间绷紧了弦。他不管不顾地抢过杨渊博的文件,飞快翻了起来。“你们在查贩毒的?怎么查的,干了什么?”
“您,”杨渊博略感无措,不过都是警察,他只好道:“案子牵扯到了大量的海/洛/因,不得不查源。”他看看手表,“孟队昨晚出警去夜店探消息,听说碰到了不容小觑的毒贩,现在应该归队了。”
赵修竹脑子一震,收紧手掌捏皱了纸张,他抄起文件便冲下楼去。
任明睿这一身衣服,安景川在孟然的身上见过。相识少说十载,光是大学就在同个屋里住了四年,也从没被孟然邀请去过他家,安景川这就有点小小地吃醋了,“孟然,我都没去过你家。”
“很想来么,又不怕我做点什么了。”孟然斜看他,意味深长道。
安景川忙退了一步:“你昨晚该不会把陈老师给……”
任明睿合时宜地哭诉道:“唉,我的命啊,这禽兽把我折腾了一宿,搞得全身都疼。”
对于他俩的一唱一和,孟然只笑笑不理睬,把外套挂在衣架上,端着水壶要去泡茶,迈出办公室,迎面一份文件拍在他脸上。
“你行啊,手伸得够他妈长啊!”
刑侦队上下悉数在场,很快,闻着风声,办公区入口也挤满了人。所有人秉着呼吸,无数双眼睛聚集在赵修竹与孟然周围,仿佛一张大手压下来,抽走了空气。
孟然把水壶放到桌上,捡起地上的文件。“赵哥,对不起,我想可能有误会……”
“去你/妈/的误会!”随着赵修竹的吼声,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外人也就算了,堂堂刑侦大队队长被同僚扇巴掌,他们可能这辈子都没想会见到眼前的场面。
众目睽睽之下,就见赵修竹指着他的鼻子:“你昨晚是不是碰见了曹彦,说!”
“是。”孟然微微低着头,就像不敢反抗似的。
“行啊,你行啊。”赵修竹照着他的太阳穴上方,像教训下属一般又扇了一次孟然的头侧,“逮着抓他们的机会知不知道我们等了多久,你/他/妈过河拆桥的白眼狼!”
碍于孟然和缉毒队的纠葛,安景川再怎样想做和事老,他也深知自己不能去插足。孟然这样的人物,站在人前给矮他一级的副官数落,有话说打人不打脸,谁又见他被如此羞辱过。剑拔弩张之中,众人连动也不敢动,甚至眼睛也不敢眨,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更没人敢想象。
任明睿坐在孟然办公室的沙发上,正对门外的二人,也能看到前方聚集的群众。他叼根烟,翘起腿,乐哉地晃着脚。
“对不起。”短暂的死寂后,他抬起头看向赵修竹。“赵哥,我不知道自己搅了你们的行动,对不起,如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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