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阳光正好,两条云不偏不倚散在两侧,不寒冷,不刺眼,他对着天上的光球目不斜视,立身挺坐。m..
“里面的太阳如何?”
“比外面的好。”
“自由的太阳岂不更好。”
“不是自由,是可怕。”
更早远的记忆皆是空白。那日照到大地干裂,照到人臭汗淋漓,照到尸体发臭的太阳,距离亿万公里的巨大火球,当头炙烤着身体,由汗变泪,泪干成血,血化作一滩浓水,两个老人被那团永不停歇燃烧的火球杀死在灼热的黄土上。
是太阳杀死了他们。它是可怕的杀人利器,被它照到的地方,谁也跑不了。只有躲到黑暗处,躲到阴沟里,躲在黑暗聚集滋生的地方,才能躲得过太阳,不会被那颗火球摄去了魂魄。
“也好,你喜欢就好。”
“嗯。我喜欢。”
“见了表妹,感觉好点么?”
“很好,她很好。”
指责和谩骂是他不能理解的东西,不能理解,就无法产生愤怒。但这个理论反之却不成立,表妹永远不可能理解他的壮阔蓝图,他追寻的伟大成就,岁月拖累她爬上褶皱的脸,隔着玻璃却在抖动。赤红的双目流不出悲哀的泪水,整张脸皮也即将炸开,熔浆要从中喷发而出,再无亲情留恋,只想将他烧成灰烬。
但这些都不重要,已经不重要了。
“我们被摆了一步,你准备的车八天前才找到。差一点就能跑得了的,就差那么一点点,真是可惜,我替你可惜。你那时该知道他是为了引你上钩。老实说,你是我这些年来最敬佩的人,你是歌颂生命的诗人,不该陨落至此。”
“我表妹怎么样了。”
“一千二百三十七万,一次还清。当然,她不会知道,我们办事,你可以放心。”
“谢谢,完成了我最后的心愿。”
万物的一生,是一场奔赴死亡的旅程。生命不是恩赐,是一场骗局。.
荒凉的铁门外传来两声哨响。
“我该走了,你也该走了。最后有什么要说的?”
“那时候。我知道一切是假的,但看着他的眼睛,就信了。转告弭先生,序幕结束,望遵守承诺。还有,别太轻视那孩子为好。”
他起身抖平衣服,背身挺直,不落尊严。从今起,他再也无需惧怕太阳了。
“什么?他真这么说的?”
“嗯哼,我亲耳作证。”郑绮抓抓领口,像模像样地做出一个下斜的目光,“看着啊,就这样的眼神。‘狐狸精!’”
任明睿干笑了两声道:“竟然说我是狐狸精??”
“不怪他,我看你确实挺像的。”清脆的碰杯声淹没在音乐里,郑绮喝掉了最后一口百利甜酒,笑道:“你幸好是个男人,太红颜祸水了,放古代你就是要灭朝的苏妲己。”
要是孟然说这些估计他这会儿就骂上了,但漂亮女人说什么都好听,他只是挂着两个酒窝道:“权当夸我长得帅。”他也干了自己的威士忌,又点上两杯酒,玩笑道:“只要姐姐开心,我就是妲己,你就是纣王,我命给你都行。”
听到这般宠的话,坐在对面的别说女人,她觉得男人都没几个抵挡得住。要不是郑绮全心拿他当弟弟照顾,早撞不响的早衰心脏怎么着也得为他动一动。
“女性杀手。”郑绮差点忘记他之前其貌不扬的模样,当下是个好时机,便好奇地问:“为什么留那么长的胡子和头发?”
“哦……”谈到这个,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下巴,“我太显小了,没人找我玩,有胡子看起来成熟,后来……脑袋上的毛留出了感情,不舍得剪了。”
郑绮想象出一个轮廓,一圈青胡茬绕在他下颚,比现在稍稍长的卷发慵懒地缱绻在额头。这样的尤物坐在吧台前,还不得被男男女女生吞活剥八百次。
郑绮捏捏他的脸,“不知道谁能收了你这个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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