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种人就是很有人格魅力呢,亦清逐渐看透了一切。
那个混身萦绕着时间的女人,暗地里做了不少小动作,包括巫师教派,现在想来,她好像和蛇女一样,都在偷本不属于自己的能力。
人类真是神奇的生物,他好像了解越多,了解越少。
虞幸可以说是在问亦清,也可以说是在喃喃自语,最后,他试着戳了戳系统。
他的角色,不是方德明和许婉亲生的。
早就到达的亦清目睹全程,深觉虞幸真是个温柔又无情的矛盾体。
“我告诉你一件事。”
这更像是彻彻底底扭转了因果。
虞幸摊了摊手,虽说这事儿有点邪门,但他已经逐渐习惯:“我想起了我在创立这个角色的时候,最开始的人设。”
虞幸忽然看向亦清。
怎么回事,是不是后遗症来了?
虞幸发现了某些只有他自己有机会意识到的不同?
亦清凑了过来,更加仔细的观察虞幸。
“是邪神做的?”虞幸虽然在问,语气却很笃定。
只是女巫所图更大。
过一会儿,他们会一起被系统传送走,至于方宵出去后会是什么身份,降落到哪里,自有系统安排。
这种能力,无法和任何一个他已知的邪神对上。
一旁的亦清听得到一人一系统的交流,在短暂地茫然后,比虞幸先一步猜到。
过去和现在,宛若两条蜿蜒的曲线,互相冲突着,又在此时交汇。
等等!
反推一下,就是说在阴阳长廊里,女巫就有可能在盯着他。
可从记忆中看,他是领养。
更何况,是不是亲生,难道许婉不清楚?
听虞幸说完,亦清也愣了一愣。
重点来了。
这段记忆与副本有很大的冲突,却和副本结束之后的结局相对应。
时间无形无色,比诅咒和认知还抽象,无时无刻不包裹着他。
连系统都找不出这个冲突的起始点,但排除所有不合理的逻辑链条,只有一种可能。
自学了技能,冷漠的性格,家族的阴谋,这些都能对得上。
虞幸在心底倒吸一口凉皮。
女巫是喻封沉的敌人,也是他的,那么,如果说他一直在女巫的关注中,也很合理。
然而,虞幸现在听到“时间到了”这种话,都不免要多想一下。
他是虞幸的契约鬼物,已经是极接近虞幸灵魂的存在了,可是他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著名的祖母悖论就是关于时间的假说。
【而事实上,这一切都只是你的伪装。你年少时偶然得知自己并非父母亲生,并且窥探到了家族深深隐瞒起来的可怕阴谋,从那时起,你就决定要调查事情的真相,于是你自学了侦查学、格斗、射击、各方面知识都有所涉猎,养成了冷漠的性格。你不愿被别人知晓,有所防备,所以这一切都在悄悄进行。】
方宵:“我能进吗?”
他们并不是萍水相逢,虞幸能确定,女巫是敌人。
虞幸呼吸沉重些许,有些事情一旦点通,就都通了。
这里还有最突兀的一句。
因为他其实是知道七位邪神都叫什么的,不过由于与系统相同的原因,他不能说出口。
……
而且他的确接触过时间相关的人物。
“年少时偶然得知自己并非父母亲生”。
“在我的记忆中,我的人设本来是亲生的,可是当我和方宵说开后,人设忽然就变了,我现在的所作所为,影响到了我的过去,让我在过去多了这么一段捏设定的过程。”
方宵带着天崩地裂的神色回方府去了。
“那以后,我能继续把你当弟弟吗?”方宵又问。
虞幸顿了顿,沉默下来。
系统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知道,邪神可以对他的记忆动手脚。
他感觉有些荒诞,反问:“这种设定,你怎么可能忘记。”
阴阳长廊里,那口被亦清称作“错误”,禁止他接近的井里,到底是什么?
“与世隔绝的小木屋”本身就没有时间流动,静止也是一种控制,所以,小木屋里有邪神【时间】的力量。
巫师教派被他毁灭之前,在各个副本世界做幕后黑手,此时此刻,将女巫的作派和蛇女进行对比,他忽然意识到,蛇女不过是在重复女巫的所作所为。
在规则的漏洞中,不否认,就可以认为是肯定。
就听虞幸道:“我刚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在此之前,关于这件事,我没有任何印象。”
难不成,蛇女之所以执着于拥有一方自己的世界,做全然的掌控者,背后也有女巫的推手?
原本并不相干的两件事忽然被联系到一起,顿时变得细思极恐起来。
哪怕是可以删去他记忆的千结也做不到,千结仅针对他的认知,可在这件事中,连系统的记录都被改变了。
对他而言,这是个好消息,意味着他的永远不会失去乐子。
改变记忆这种事,好像不是系统的职能。
一个有段日子没出现在耳边的名字浮现出来。
方宵心跳漏了一拍,莫名的感觉有些不妙,勉强维持住沉稳的表现:“你说。”
有没有可能,不止一条时间线被女巫动过,只是他暂时没想起冲突的地方,所以没有意识到。
这个问题让系统也沉默了许久。
伶人给出的情报中也说,阴阳城的时间是不流动的,所以里面的人类逐渐被邪神分割异化,没有新鲜血液加入,情况越来越邪异。
“不仅有冲突,而且是本质冲突。”
亦清低语:“祂来的比我想象中快,或者说,祂可能早就在干涉你了,虞幸。”
青烟弥漫,亦清把匕首还给虞幸,又钻入匕首中。
进去之前,他的声音空灵又飘渺:“回去之后,好好查一下记忆吧,能找出几个漏洞是几个,尤其是……墓宫那段经历。”
“那一次,连在下都挡不住时间的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