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思琪吩咐了祁容音去煎药,而他自己则去了离皇城不远的财政司,北离渊这两年一直坐守北国皇朝。
当年南国的兵踏入北国之地时,留了两处,一处是林君澜的摄政王府,一处便是北离渊的财政司。
其余党徒,降者留命,逆者全杀。
南思琪在进院的时候,竟然发现那北离渊在放着风筝,莹莹白雪之下,他青紫长衣飘动,发丝落在身边,潇洒之中透着一些素雅。
“北离渊,苏晏之醒了。”
南思琪寻了一处位置坐下,说了一句。
北离渊目光深谙,笑了一下,“知道,醒了便好。”
南思琪抬眼看向了那本就放的不高的风筝,竟然发现那风筝竟然是一幅苏晏如的画像……
南思琪看了一眼北离渊,叹了口气询问,“苏晏如……他又跑了?”
“嗯。”
北离渊淡然处之,对于这个问题他只是平静的回答了一个字,然后便沉默了,指尖勾了一下那细长的风筝线。
“你又对他做了什么?欺负他了?”
苏晏如说起来,就是一个孩子,有权有势喜欢闹脾气,其实掀不起什么浪来,此前苏晏之在时,便任由他胡闹。
苏晏之不在,北离渊又护着他闹,性子越闹越大,不过终归还是闹闹,没有伤到任何人,其实说白了,不过是想引起别人一点注意。
两年前,北离渊骗了苏晏如的家产,又以各种原因困住苏晏如,使得这苏晏如想要摆脱控制,在得知苏晏之未死之后,便更加的闹腾。
不过后来,逃跑一次,被捉回来一次,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北离渊笑了,低沉的笑容略微透着如寒梅一般的清冷,“没做什么,不过是让他学着洗衣做饭罢了。”
南思琪笑了,“没事找事做?”
北离渊挑了一下秀眉,没有多说,换了一个话题,“傅时霆,也醒了?”
“嗯。”
南思琪的目光低了一些,“他的脑后……有一根针,怕是会影响记忆。”
虽然也只是猜测,但现在只看傅时霆的神情,也能猜的出来几分,对林君澜的冷漠和无情。
北离渊的眼帘动了一下,眼中印出了院中的风雪,盈盈的白雪落着,与多年之前的雪景别无差别,“那根银针是保他命的赌约,是苏晏之留的路……”
“至于记忆,你又怎知他忘记了林君澜。”
“若是没有忘记,他对他怎么会……”
连一点久别重逢的情绪都没有,冷淡的仿佛什么都不记得一般。
北离渊站了起来,手背在身后,风吹过来,将他的发丝吹尽在风雪里,“并不是所有人的久别重逢都是欣喜若狂。”
“经历了痛苦与放下,醒了之后,面临的不同选择罢了。”
“我们站在风雪里,仰望孤寂,就算睁开了眼睛,也终归在风雪里。”
“而,他们站在阳光里,俯身黑暗,就算眼底深渊,却也身在福泽家园。”
走在不同的路上,就算相靠在一起,也不会在一起。
这便是命,无法挣脱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