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辜的受害者这种论调越来越多,而赵大民耗费很多力气查出来的真相却不被接受,还被解释成当权者的造假。于是云舒市变得风声鹤唳,仿佛外面的丧尸都不足为惧,甚至出现了“宁可去外面和丧尸一起生存,也不愿意再受剥削和压迫”这样的论调。老百姓不再尊重军队,反而是用“帽子”来称呼他们,并且把所有不合理的事情都扣在“帽子”头上。甚至闯入安全区的丧尸被清除,还要假惺惺问一句:“丧尸没事吧?”“丧尸只是找吃的有什么错?”这样立场不分的话。
在这样的环境下,谁要是说出一些比较合理且中肯的建议,反而被嘲笑为“走狗”“傻子”“韭菜”“不会思考”。因为云舒市本来就幸存十来万人,口口相传虽然慢,却更隐蔽。就在这种情况之下,云舒市的政客们鼓动老百姓,发动了对赵大民的政变。赵大民和李志刚差不多,就在他心灰意冷准备自杀的时候,传来了城破的消息。是的,你把人当傻子用,你不能指望没有真的傻子。有人真的被洗脑,觉得和丧尸一起生活也不错,他们冲击了城门。
赵大民终于是没有自杀,而是带着能调动的所有力量顶了上去。不过这次,他失败了。纵然赵大民有一腔热血和报国之心,但军心士气已经不复存在,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该守护谁。
是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城破之后,人们四散逃亡。这个时候他们才想起来,自己和丧尸的立场是不同的。那些真正傻掉,去拥抱丧尸的人,姑且算他精神上是幸福的。然而大多数人,却是在惨叫中,失去忏悔的机会。
还有少数人散落在云舒市各处,从此过上了“丧尸是人,而我是过街老鼠”的生活。由于军队的效率很高,反而造成了陷落之后,安全区外面的很大一片地区,什么食物都没有。于是老百姓们再也不是“家人们”“同胞们”了,甚至出现了人吃人的惨状。人们也不可能聚集成大的团体。因为陌生人之间几乎就是抢劫与被抢劫,吃与被吃的关系。只有家人和特别信任的人,几个人互相之间抱团取暖,而王兴的团队就属于此。
“我叫王兴,以前是开设计公司的,这些都是我的同事。我们以前在安全区也是一起做工,大家都是单身,甚至老家都不在咱们省。所以也就抱团在一起了。”见王昊露出沉思的神色,他连忙解释道:“兄弟,我们没吃过人。”
“我是在思索云舒市的故事,这个故事真的发人深思。”王昊摆摆手,“你不要紧张。云舒市像你这样的小团体有很多吗?”
“不知道,我很久没见过其他人了。”王兴苦笑道,“像这样的日子,没有希望,没有未来,谁也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就没想过去别的城市碰碰运气吗?”王昊又问。
“想啊,当然想!但是现在出了城市,可是真的有活活饿死的可能的!我们曾试过向西走了两天,最后又跑了回来,还……饿死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