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嫣在心里做了决定,要在这个世界停留一生一世,便从此缄口,不提‘永不屠城’的誓言。
慕容寒与她极有默契,他不提起,但也不会任意杀戮。
他在无言中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回到燕都之后,慕容寒登基为帝,年号始元。
他是个极其勤勉的皇帝,天未亮就起床上朝,从无例外——只除了始元三年,封后大典的第二天,他晾着满朝文武大臣,迟迟未上朝。
帝后大婚,缱绻缠绵,也是人之常情,倒没有引起太大非议。
曲嫣这三年来,十分低调,极少以真面目在人前出现。每次慕容寒出征的时候,她都易容女扮男装,陪在他身边。
他打下的锦绣江山,她一路亲眼见证,与有荣焉。
“嫣儿,为我生个宝宝可好?”成亲数月,慕容寒在她面前从不以皇帝自居。
他从身后抱着她的纤腰,在她耳边亲昵低语,“生一个像你的公主,或者像你的皇子,我都喜欢。”
“为什么要像我?像你不好吗?”曲嫣在他怀里转过身来,弯眸浅笑。
“我好吗?”慕容寒望着她波光潋滟的杏眸,轻勾薄唇,“在你眼中,我是什么样?”
“你在我眼里是最好的。这世上没有比你更好的男子。”曲嫣踮起脚尖,在他唇角亲了亲,“你护我,爱我,宠我,尊重我,我也愿以相同的爱来待你。”
慕容寒深邃的黑眸变得温柔,揉了揉她的发:“我说过,我愿意永远都比你爱我更多一分的爱你。”
“那我们就比赛,比谁更爱对方一些。”曲嫣笑眯眯地道,“一直比赛到我们发白齿摇,携手老去。”
“嗯,好。”慕容寒吻了吻她的唇,没有更深一步,道,“御医在外面候着,给你请平安脉。”
“那让御医进来吧。”曲嫣转身走到帘后坐下,隔着纱帘伸出手。
其实她已经让御医把过几次脉,最初是因为月事不调。
燕都之中没有医术好的医女,她和红桑又不对付,不爱见红桑,只好让御医先看着。
但现在,她已经猜到了几分。
“陛下圣安。”老御医进来,向慕容寒叩拜请安,然后转向纱帘那边,恭敬道,“微臣向皇后娘娘请安。”
“林御医不必多礼。”曲嫣在帘子后,语气温和地道,“有劳御医看诊,如果有什么异状,尽管直说。”
“是,微臣遵命。”
老御医搁下随身药箱,上前搭脉。
他沉吟半晌,神色有些凝重。
慕容寒在旁观察,沉声道:“林御医,皇后身子可有碍?”
老御医反复诊脉,才战战兢兢地开口道:“回陛下,皇后娘娘凤体尚好,只不过……”
慕容寒厉声道:“说!”
老御医诚惶诚恐,跪地道:“皇后娘娘宫寒已久,月信不调,应是虚损之症。依微臣愚见,娘娘还需调理上一段时间,才可考虑子嗣之事。”
他说得十分小心委婉。
曲嫣心里有数,启口道:“林御医,你先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