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方面几次挫折,让她在关注男人时,不得不比一般人多了些小心。这一夜,昌欢对自己的情感生活,又做了一次梳理。
少女时,她情窦初开,根本不懂爱情,错把对男人才华的崇拜,当成了爱情。当一封封充斥诗情的情书送到她手里时,她几乎不假思索地接受了那个长相一般,甚至有些丑陋的绵羊眼。却不料,才华是靠不住的,它像天上彩虹,在她正要寻找彩虹在地面上的支点时,转瞬间,彩虹消失了,她心中的爱,也瞬间转化成恨;为了报复那个不讲情义的绵羊眼,她不惜以糟蹋自己为代价,匆忙间,嫁给了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老赶男人,并且留下了孽债,一个整年和她同处一城,却又如隔天涯的儿子,成了她今生无法抹去的、永恒的痛;随后,她以毅无反顾的勇气,斩断了和这个男人的联系。后来呢,在江湖上,她遇到了江祈风。应该说,江祈风是她今生最满意的男人,不光是他那风流倜傥的仪表,还有他那深邃中略带忧郁的眼神,甚至那像蜈蚣一样的修长的手指,都让她着迷,坦率地说,如果他们不是江湖中人,不是长年过着浮萍般的日子,昌欢会一生一世陪伴着江祈风的。可是造化弄人,偏偏让他们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的生活。较比而言,这个张显禄,给昌欢留下的印象,总好像是小学永远毕不了业的差生,尽管他现在很有钱,身姿也萧洒,对她也会献殷勤,可他那飘浮散乱的眼神儿,决定了他永远成不了她心中的江祈风。凭心而论,这张显禄属于那种并不令人讨厌,却又无法令人喜欢,和任何一个女人结婚,都会让人觉得还凑合的那类男人。
天快亮时,昌欢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梦中,她好像正在赶往一家酒店,参加一场别人的婚礼,她心里有些着急,却走得很慢,心里不住地合计该随多少份子。到了酒店门口,看见一群人,正往里面走,估计也是来参加婚礼的。她想追上去,问问大家都随多少份子,两脚却不听使唤,无论怎么跑,都追不上那群人,直追到大堂里面,见大堂里一群人跑了出来,欢呼道:“新娘来了!”
昌欢打了个哆嗦,从梦中惊醒。睁眼看时,太阳已爬上窗纱。匆匆起身,要去给昌庆准备早饭,走到门边,见衣架上,昌庆的衣服已经穿走了。昌欢想起来,昨天游玩了一天,太累了,回家后又和弟弟闲聊到深夜,忘了给手机定时,心里有些懊悔,责怪自己昨晚不该胡思乱想,结果把正事给耽搁了。
昌欢正要洗漱,电话铃响了。看了来电显示,是张显禄的。昨天二人互换了电话号码,不想这张显禄今天就追了过来。昌欢正犹豫是否接听这个电话,忽然记起张显禄昨天告诉她,他是弟弟的老主顾,现在又横枝节,对她有了想法,要是不管不顾,断然冷了他,恐怕会把弟弟的这个客户赶走。昌欢心里顿生懊恼,后悔这次进京,撞了一头尴尬不说,要是再把弟弟这个客户弄没了,那真是败兴到家了。思忖了片刻,觉得还是应该把张禄稳住,便打开电话,明知故问,“您哪位呀?”
“你好,甄老板,我是张显禄呀。”
“噢,张总呀,”昌欢应付道,“您这是在哪儿呀?有事吗?”
“在街上转呢,”张显禄说,“今天有点烦,你在哪?”
“在我弟家。”昌欢说。
“噢,”张显禄停了一会儿,又问,“甄老板,今天得空儿吗?”
昌欢听出,张显禄想约她出去,当即回道,“噢,是这样的,张总,有个朋友,本来约我昨天一块上街,我昨天随团出去玩了,就改在了今天。一会儿我就和她上街了。”
“噢,那好吧,”张显禄有些失望,“你忙吧,咱们改天再聊。”说完,挂了电话。
昌欢觉得这事儿玄乎,看来自己应该马上回去,多留这里一天,就会多一些麻烦。她想通知昌庆,让他赶紧给自己买返程的机票。
昌欢刚要拨通弟弟的电话,手机铃声又响了,吓了她一跳,以为又是张显禄的电话。看了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接听后,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开口便问,“甄姐,您在哪呀?”
这声音挺陌生,肯定不是马小丽的。昌欢硬生生问了句,“你哪位?”
“我是柳波呀。”
昌欢心里激动起来。记起那天在宴席上,俩人确实互换了号码。眼下这大明星,亲自给她打电话,确实叫昌欢有点手足无措,喜出望外,一时竟不知怎么应付,吱唔了一会儿,也没说出句像样的话来。倒是柳波,大大方方地先开了口,问道,“甄姐,您现在在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