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不错,就结婚了,这就叫闪婚。”
“为什么又离了呢?”
“咳,不行呀。”马小丽气急败坏地说,“那帮男人,我算看透了,结婚前,表面上看,一个个人模狗样、能说会道的,一结了婚,说翻脸就翻脸了,这也不对,那也不行,总能从你身上挑出毛病,我这性格,受得了他们拘束呀?反正没有孩子,一咬呀,我也翻脸,老娘不侍候了,离!就这么离了。你还别说,姐,这几次闪婚,也不白闪,离婚时,我都分了不少的家产,加在一起,也有好几百万呢。有一段时间,我还想过,专做闪婚这路生意呢,后来一琢磨,觉得太麻烦,来来回回地去法院,找律师,特烦,比不上现在这样逍遥。”
二人正说得入港,保姆上来说开饭了。马小丽拉起昌欢,出了房间,悄声对昌欢说,“昌欢姐,你可别介意呀,不是我小气,饭店的饭,我实在吃腻了,甭管什么高档酒店,还是中档饭庄,那些盘盘碗碗的,无非就是那老一套,先冷后热。现在提起饭局,就倒胃口。我雇这保姆,是老北京,做个家常菜,清汤清水的,还真的不错,我妈也喜欢,待会你尝尝就知道了。”
到了楼下餐厅,果然,餐桌上摆满了饭菜,四菜一汤,清新素淡,味道着实不错。再看这餐厅,装饰得也有情调,坐在这里吃饭,心情畅快,没有了酒店里的那种喧嚣。
有母亲在身边,马小丽也不敢放肆,不像和昌欢单独在一起时那样,一连豪饮三瓶红酒,只是倒了杯饮料,大大咧咧地陪着昌欢吃饭。
吃过饭,二人又回楼上闲聊。马小丽问道,“昌欢姐,你在电话里,光说要到北京开会,到底是开什么会呀?在哪儿开?”
“在京东饭店,是中华全国杰出企业家协会举办的年终表彰会,”马小丽说话时,语气里多少透着些得意,“同时还有一个什么论坛,会期总共三天。”
“他们是怎么找到你的?”马小丽问。
“我不是中华全国杰出企业家协会的会员吗?”昌欢故作矜持地说,矜持中却难免露出几分展样。
“会员?”马小丽疑惑起来,心直口快地说,“该不会是个局吧?”
此话刚一出口,昌欢心里咯噔一下,就像刚从澡堂子里出来,兜头让人浇了一头冷水。好在昌欢是经过场面的,脸面上还不至于露出什么惊讶,镇静地说,“不会吧,和他们打了近一年的交道,看他们的各种手续,都挺正规,搞的各项活动,也都有始有终,不像是做局。”
“咳,昌欢姐,你长年在小地方呆着,人都呆傻了,哪里知道外面的世界,处处都是陷阱。你不知道,北京现在,老多文化公司、会务中心,都是打着公司的名义行骗呢。早先我也不知道,后来我不是闪婚吗?其中就有一个是办会展中心的,从他嘴里,我才听明白点这其中的道道,他们那个会展中心,打着国务院下属机构的幌子,向全国各大公司排发信函,三不动搞个什么论坛呀,产品评比呀,优秀人物表彰呀,向参与的单位收取各项费用,什么会务费,参评费,名堂可多了。一些单位不明就里,痛痛快快地交了钱;也有些单位头头脑脑,明知这是骗局,只是为了能到北京来玩玩,他们也心甘情愿上当,拿公家的钱,借机到北京来玩。把人骗来了,他们就胡乱找来一些人,冒充这个专家,那个学者,上台胡吹一通,应付了事。一次论坛结束,除了会场租金,住店费,餐饮费,会务的主办方,往往能大赚一笔。要知道,他们租用的酒店,往往都在地角偏僻的市郊,他们可以通过压低价格,减少会务成本。你想想,姐,全国的大企业,多去了,这优秀企业家的荣誉,怎么会轮到你的名下?可能吗?你那个生意,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呀?怎么能和人家那些大企业相比?他们搞的产品评比也是这样的,只需到街上买几个奖状和奖杯就行了,而后你说你的产品获得了这个大奖,那个大奖,再往你收取参评费。我听说,现在国务院落各部门的四周,布满了各式各样服务公司,像天葬台四周的秃鹫,都打着国务院的名义,眼睛专盯着进就跑项目的地方大员。这类公司,在国务院里都有自己的内线,能及时掌握地方大员进京要办的事,尔后他们就以国务院的名义,直接向事没办成,离开京城的地方大员套近乎,吹嘘自己的能量有多大,等时机成熟了,就以帮忙办事,需要活动经费的名义,套住你,向地方大员行骗……”
马小丽不管不顾,说了一大堆,听得昌欢心里有些乱,想想自打成为中华全国杰出企业家协会的会员,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起起事,隐隐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就在局中,可是说句心里话,她内心却宁愿相信自己这次参加的论坛,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论坛。
见昌欢有些倦意,马小丽让昌欢一个人呆在屋里休息,自己出去忙别的事了。
早晨起来,已经七点半了。昌欢昨天和马小丽说话,说得太晚,把给弟弟送吃的事耽误了。今天大会的开幕式,是上午九点,到京东饭店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看来去看昌庆那里的事,只能往后推迟了。
匆匆吃了早饭,把母亲给昌庆准备的那包好吃的,拿出一半送给马小丽,剩下的留给昌庆。
马小丽也不推辞,帮昌欢拎着包,催促她快点上车。
马小丽路熟,驾车东转西转,只用了四十分钟,就到了京东饭店。昌欢劝马小丽回去,马小丽说不急,反正回去也没什么正经事,她说要到饭店里长长见识,便帮昌欢拎着包,二人一块儿进了饭店。
到了会议接待中心,昌欢把事先大会会务组寄给她的入场券递上去,接待小姐就发她一张与会卡。卡片上贴着昌欢的一寸照片,两端拴着蓝色绒线,接待小姐帮昌欢挂在脖子上;另一个服务小姐,引领昌欢到自己房间去。
进了房间,马小丽就大放厥辞,“怎么样?我说对了吧?昌欢姐,你看这破房间,分明是唬人的嘛,你花了三万元,至少应该是套间啊,可这只是个普通标准间。”
听马小丽说话这般直白,旁边的服务小姐似乎习惯了,并不介意;倒是昌欢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觉得马小丽说话,不管不顾,直刺她的伤疤。昌欢脸上有些发热,干笑了一下,对马小丽说,“大马,你先回去吧,傍晚再来接我,送我去昌庆那里。开会时间快到了,我得进场了。”
马小丽看出昌欢不爱听自己唠叨,收住了嘴巴,不再多言。刚要走,转身又问昌欢,“中午你在哪儿吃呀?”
“这里有自助餐。”昌欢说,“你傍晚五点钟来就行。”
马小丽应许了一声,转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