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大浪山吧?”唐兴满是兴奋的指着在海浪之中若隐若现的群岛,满是兴奋的问道。
蒯林也是脸色煞白的打开了针图辨别了一下说道:“那是大浪山群岛的余脉,正对着大浪山海角(好望角),唐指挥,陛下说了,你是番都指挥,舰队的总指挥,你不能去冒险的。”
唐兴颇为失望,他已经准备好了弄一艘单桅船,去那大浪山上看看,奈何皇帝有旨,他只能摇头说道:“那好吧。”
蒯林看着唐兴老大不乐意的样子,低声劝道:“过了罗经正峰后,就没有任何的针图可以指路了,全员两千八百七十三人的性命肩负在唐指挥的肩膀上,还请唐指挥三思。”
唐兴颇为确切的说道:“嗯,我知道的,安心。”
唐兴的自由从来不是没有界限的自由,他的一切自由都是建立在维护大明利益之上。
唐兴站起身来,对着官校大声的说道:“靠近羡湾停泊,补充水食,全员戒备,夜不卸甲,遇袭立即反击,无需号令!”
即便是远洋舰队,即便是只有十三艘船,依旧保留着完整的官校、旗军、火长、舵工、班碇手、通事、办事、书弄手、医士、铁锚、搭材等匠功军的编制,还有占了绝对数量优势的大明水师。
大船放下了驳船,驳船开始探明水域,而后拉动着大船开始缓慢入湾下锚,而后一艘艘的单桅翻船开始等岸,倭国的足轻开始打理海边树木,安营扎寨,而后大明水师开始下船。
唐兴拧亮了一些石灰喷灯,提笔写道:“水师长途劳顿缺其食饮,则劳困难忍,况海水卤咸,不可入口,皆于附近川泽及滨海港湾,汲汲澹水。水船载运,积贮仓粮舟者,以备用度,斯乃至急之务,不可暂弛,乃第一要务。”
“景泰十三年二月初三,泊西洋最西罗经正峰羡湾,水师驻扎搜索…”
唐兴写到这里停笔,勐地站了起来,他听到响箭升空的声音,一场猝不及防的接触战突如其来。
当地的土着看船多便打算袭扰,然后土着们见识到了什么叫天兵天将。
他们扔出去的矛落在明光甲上,也就能磕一个坑,可是这些天兵天将们,反手就是一道雷鸣,而后呼啸的铅子,就将他们身边的土着打的脑洞大开,心花怒放。
这一战持续的时间并没有多久,次日清晨阳光洒在了金黄色的沙滩上,大明军甚至连战场都打扫完毕,一个十里外的土着部落被大明军全员俘虏。
唐兴看着那一排的俘虏,这哪里是俘虏,分明就是移动的劳动力。
他大手一挥说道:“雄的全部阉割,雌的上船养在底仓。”
唐兴是典型的拥有华夷之辨的大明人,在大明的价值观里,连倭人都只是倭寇蛮夷之列,不算人的行列,这些个矮小的土着,就更算不上人了,带上这几十个阉奴的目的只有一个,之后的路上,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地上爬的、树上长的,能不能吃,阉奴先试试再说。
倭人足轻那也是能听得懂汉话,甚至能交流的协从军,主要是在和土着冲突时,足轻可以第一时间阻拦土着为大明争取时间,协从军是大明的鹰犬,足轻在船上,能每天喝的上一升半兑了烈酒的水!
这些阉奴就没有这种待遇了。
唐兴在羡湾停留了整整五天,那狂风巨浪终于稍微消停了一些。
过了羡湾就是大西洋,相比较大明定义中的西洋(印度洋),大西洋的风浪更大。
“老李啊,老李,后人论起你来,指定说你是个大贪官,无论正史如何记载,你在南洋、西洋、大西洋,撒了这么多的宝藏,你百口难辩!”唐兴拍了拍手站起身来,他刚刚将“松江巡抚李宾言的宝藏”藏在了岛上,而且画好了藏宝图。
等到回到大明,这些真假难辨的藏宝图就会悄悄流传出去。
那些个写话本和说书的人,必然给李宾言,整出一段又一段合情合理的传奇故事来。
唐兴离开羡湾之前,将一块界碑扔进了海里,这玩意儿扔在水下,就跟狗在自己的地界边缘撒尿的意义相同,文明一点讲,这都是法理。
“扬帆起航!”唐兴大手一挥,驳船牵引着三桅大船再次出海,在信风之下,远洋舰队再次转向,开始沿着海岸线北上。
这一路上,但凡是靠岸,总有些不长眼的部落要来袭扰,开始的时候,唐兴还有兴趣抓几个阉奴,后来也就意兴珊了起来,无他,俘虏太多了,也养不过来不是?
只是大明水师的线列枪阵,还是给这片古老的土地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犹如天上降魔种,真是人间太岁神。
唐兴沿着海岸线一路北上,走了一个月多,唐兴就抓到了一个和土着肤色完全不同的泰西人。
“哪里人?”唐兴一开口就是拉丁语,而且是地道的君堡腔。
作为大明的番都指挥,学习并且精通一门外语,是一件很合理的事。
而且大明还有五皇子朱见洋,出生就带着闪电归来的使命。
被五花大绑的泰西人,立刻就惊呆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唐兴,打量了半天,用着不太熟练的拉丁语说道:“您是尊贵的罗马贵族?可是我曾听闻君士坦丁堡已经被法提赫所占领了。”
“你的发音不准确,我很不喜欢。”唐兴一听这音调,便摇了摇头,这泰西人说的拉丁语不地道。
泰西人看着那么多明晃晃的钢刀,哆嗦了下说道:“阁下,很惭愧我不是贵族,并没有接受过正规的拉丁语教育,还请您谅解我的贫穷和冒犯。”
按照体貌特征而言,在传统意义上的罗马贵族和大明人还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要不然汉书也不会记载罗马人类汉人这样的话了。
可是泰西人打量着唐兴,那全身甲之上精美无比的花纹,就是满头雾水。
这全身甲一看就不是样子货,即便是保养的再好,甲胃上仍有战斗的痕迹,换句话说,这种全身甲是经过住了战火的洗礼。
这样的甲胃在整个舰队就有整整两千多人。
罗马要是有这种、这么多的全身甲,还能被奥斯曼给吞并了?法提赫不跑到君堡给君士坦丁十一世磕头就不错了。
唐兴好好盘算了下,自己还真是罗马贵族。
远嫁而来的埃来娜公主拥有罗马帝国的继承权,而埃来娜的儿子朱见洋,也拥有罗马帝国的继承权,而三皇子和五皇子是同父兄弟,而唐兴是三皇子他外公,所以唐兴既是大明的皇亲国戚,同样是罗马的皇亲国戚。
唐兴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因为在他看来,大明的皇亲国戚这个身份更加尊贵一些,他反问道:“所以,你是哪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