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
秦老道:“我早就劝你不要去,可你不听,我知道你嘴上不说,可心里是怨我的。我这一生对得起天地,对得起良心,却偏偏对不起自己的家人。”
秦老说到这里,长长叹了一口气。
张弛这个时候最好还是不要插话,只能傻呆呆一旁候着。
秦老道:“你既然回来了,为何今日才过来看我?”
张弛愣了一下,意识到老爷子是在跟自己说话,他恭敬答道:“师公,因为要处理一些要紧的事情,所以耽搁了。”
秦老道:“你想对付谢忠军?”
张弛有些不好回答,毕竟此前一直没有正式承认自己的本来身份,虽然明明知道秦老早已洞悉一切。
秦老道:“没什么不好说的,你心中一定充满了疑虑,本来以为我肯定死在了血灵湖,可是后来发现我仍然活着,所以你对我也产生了怀疑对不对?”
“那倒没有。”
秦老道:“是我错了,我本以为他只是为了父母复仇,却想不到他的野心远不止于此。”
张弛道:“是他隐藏太深。”
秦老淡然笑了起来:“当世之中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
张弛心中有些不服气,我不回来可能是这样,但是我回来了肯定不一样,他认为秦老把谢忠军看得太厉害了,无论谢忠军当初多么牛逼,现在还不是一样被安崇光关进了神密局戒备森严的地下囚室,据说也是当今世界上最难破解的囚室之一。根据安崇光所说,这间囚室位于地下五十米,除了囚室本身无比坚固之外,在囚室外还人工制造了三层灵能屏蔽,超能者被关入其中就无法施展灵能。
单从这一点来说,这件囚室类似天坑中的深井。
秦老又让张弛陪他去了楚红舟的墓前,楚文熙的墓碑前放着一束鲜花,从鲜花的情况来看,祭扫应该过去的时间不久。
张弛从鲜花中找到一张卡片,看到上面落款是楚沧海,暗叹,楚沧海对这个姑姑倒是不错。
秦老在墓旁的石阶上坐下来,张弛担心他凉,脱下外套给他垫上。
秦老道:“我那么多徒子徒孙,到头来最孝顺我的那个居然是你。”
张弛道:“听起来好像您挺看不起我似的。”
秦老难得笑了一声:“这群徒子徒孙中,我最欣赏得就是你。”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道:“城市之中很难找到这样的一片净土了。”
张弛道:“环境比这好的公墓多得是。”其实神密局的这片墓园和正规公墓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
秦老道:“哪里的黄土不埋人。”
张弛不说话了,怎么说都是他的道理。
秦老道:“为何要假扮成楚江河的模样?”
张弛没回答他的问题,问道:“您老的眼睛是什么时候受伤的?”
秦老道:“你以为我是装的?”
张弛笑道:“我可没那么想。”
秦老摘下墨镜,一双灰蒙蒙的浑浊双目出现在张弛的眼前,看起来跟死鱼眼差不多,张弛暗吸了口凉气,秦老的眼睛的确瞎了。
秦老道:“你一定很好奇,我会被谁伤成这个样子?”
张弛心说不用问肯定是谢忠军那个忤逆不孝的东西,可以秦老的修为,老谢应该打不过他才对,真不明白老谢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难道是因为有白云生帮忙的缘故?张弛道:“您老听说过老虎学艺的故事吗?”
秦老哑然失笑,重新戴上墨镜:“你是说我不该毫无保留地把艺业传给谢忠军。”
张弛笑了笑,没说话,猫都知道留一招上树的功夫不教,以秦老的阅历没理由不留一手。
秦老道:“你知道谢忠军的来历了?”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老爷子是明知故问,张弛总不能老老实实回答,说谢忠军表面是他亲舅舅其实是他亲叔叔,张弛狡猾答道:“长辈的事情我不敢过问。”
秦老道:“滑头啊,难怪谢忠军会看中你。”
张弛道:“我跟他可不一样。”
秦老道:“的确不一样,张弛,知不知道我带你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
张大仙人道:“师公的心思我怎么能猜得透。”
“你小子其实什么都知道,谢忠军是楚红舟的儿子,当初楚红舟临死之前将他托付给我,我保住了他的性命,并将他抚养长大,我也考虑到有朝一日可能会养虎为患,所以我没有让他加入神密局,甚至连他的武功也不是我教的。”
“原来他天赋异禀。”
张清风和楚红舟的儿子,当然不是寻常人物,两个超能者的后代基本上都天赋异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