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婴房和坟墓?
几人闻言皆惊得一跳。
哪有东西会把新生与死亡建立在同一个地方的?
霍革问:“这不等于在自己头顶上顶了一个随时杀死自己的利器吗?这些毒虫疯了?”魔君轻轻摇头,沉吟道:“鬼谷毒虫能存活是因为这些岩浆,它们也不可能生来便知晓自身毒性的影响,只怕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没有退路,只能一代代这么坚持
下去了。”
霍革:“哦,原来如此。”
魔君看了眼被绑住丢在一边的几条鬼谷毒虫,问苏九:“你要把这些毒虫带回去吗?可是这些毒虫依附岩浆而活,离开恐怕就生存不下去了。”
苏九扬了扬眉,并没有急着走。她抬手一挥,操控着本命火种温度覆盖在了几条毒虫身上,起先毒虫还在抗拒,因为本命火种的热度要比岩浆高一些,需要适应,等到适应好了,它们才停止挣
扎。
苏九将本命火种收起来,火种卷起几条毒虫,转瞬便回到主人体内。
她这才满意地点头:“只要鬼谷毒虫不死,鬼焰毒露任我取之。”
魔君:“……”
霍革:“……”
先有震天石、再有鬼泣树,现有鬼谷毒虫!
她这干什么都连根薅走的习惯,真是贯彻到底!
回去的路上,魔君和霍革看过苏九的骚操作之后,都变得异常的沉默。
倒是颜花犯冲着岩浆面上走的两人大喊:“就不能带我一个吗?我陪你们来拿毒露,结果我狼狈的跟火坑里抛出来的一样!”
如果可以的话,苏九当然想带他们一起走上面,起码不用挤那灼热的通道。
问题是这些岩浆的热度如果不是本身耐热的话,哪怕她能让他们感觉不到灼热,他们身上还是会被灼伤的,何必自讨最受呢。
离开地下的路上还挺顺利的。
只除了某个不要脸的走到一半想起来时的话,拽着苏九的胳膊耍赖的:“说好了,回来试试的!”
苏九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没回来的时候试了几次了?
当她浑身上下那些痕迹都是假的?
苏九冷着脸,不为所动。
实在是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憋太久了,还是以前看过的带色话本起效了,五花八门的手段都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专门研究过呢!
墨无溟见她不买账,眼珠子转了转,轻声勾引:“今晚回去再试试嘛……”他刚学的几个姿势,还没试完呢!
苏九没好气道:“试你个头。”
墨无溟眼睛一亮:“头也不是不可以,我给你讲啊……就是下次我们……”
听着他头头是道分析的苏九:“……”
这天没法聊了,这狗东西脑子里已经全部被颜色填满了!
虽然她挺喜欢的,但是这家伙明显在那方面的战斗力变强了,害她每次都处于下风,差点把她老腰给折腾断了!
……
幽都城,内城。
央玺拖着一身伤回到内城,此时正坐在房间里包扎伤口。
给他包扎伤口的是戮蛊,自从鹰老爹同意他跟魅女之后,他一般都跟在魅女旁边帮忙。
原本鹰老爹是让魅女给央玺包扎伤口的,戮蛊哪能让她动手,麻利的就接过去了。
鹰老爹看在眼里,心里多少又软了不少。
等到伤口包扎好,他就让戮蛊跟魅女出去了。
鹰老爹看着垂眸不语,情绪稍显压抑的央玺,安慰道:“央玺城主,你这次去幽暗森林辛苦了,只要梵音魔王炼出魔丹,跃苍城主肯定很快就能痊愈了。”
“嗯。”
央玺低着头,所有的表情都埋在了阴影里,只有周身里气息稍显寒冽,大约跟他此去幽暗森林受伤过多有关系。
鹰老爹如是想着,又闲聊问了几句他在幽暗森林的经历,有没有遇到藏羚城主,没说漏嘴跃苍的事情之类的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话太多了,导致央玺倏地抬起头,脸色惨白又冷漠的道:“魔王去哪了?何时回来?”
鹰老爹怔了一下,没注意到他询问的称呼,下意识便道:“呃,魔君他们去烈焰城取鬼焰毒露了,顺利的话应该快回来了。”
央玺再度垂下眼,低低地“嗯”了声。
他接二连三的漠然态度让鹰老爹心生奇怪,不免多问了句:“央玺城主,你没事吧?除了这些外伤,可有别的内伤之内的?”
央玺皱着双眉,摇了摇头,眼底压着的全是不耐烦。
鹰老爹心里还是感觉怪怪的,但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当他这次去幽暗森林太劳累了。
就在这时,央玺忽地问:“两个魔王,都去地下城了吗?”
“呃,对,无上魔王也出关了,所以就一起去了。”
“……”
央玺再次陷入沉默。
这番神态惹得鹰老爹心里更是疑惑不解了。
魔君不是已经把他说通了吗?他怎么还一副对两个魔王很有敌意的样子?
思及此,鹰老爹道:“梵音魔王与无上魔王跟魔界是合作关系,央玺城主应该能明白其中的利益牵扯关系,梵音魔王不惜麻烦,你我担忧之事,绝不会发生。”
一直冷漠脸的央玺忽然扯了扯嘴角,似乎往上扬了扬,很短暂的压下去,最后又倏地抬头,赤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鹰老爹。
那一瞬间他的眼神是痛苦、挣扎与恐惧。
鹰老爹骇然一惊:“央玺城主!”
央玺倏地闭上眼,再度睁开眼睛却是一片平静,再无波澜了。
呵,一只小臭虫,也妄图逃离他的掌控,简直痴心妄想!
央玺捏了捏眉心,语气有些烦闷和无奈:“幽暗森林的魔物太多了,我这次被侵害了太多次,眼前总有些幻觉。”“这样啊,你吓我一跳,没事就好。”鹰老爹松了口气,袖口下的手微微收紧了,他缓缓起身,余光扫过门外的女儿与女婿的身影,最后落在跃苍身上:“跃苍城
主这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他边说,边朝着床边走。
却是后脊一僵,瞳孔缩紧,满眼的不可置信。
比他高一头的央玺就站在他身后,强壮的身躯将他挡住,耳边更是传来对方凉凉的声音:“你这老头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敏感呢?好好活着不行吗?”
明明是央玺的声音,却透着诡异的陌生感。
“你不是央玺……你到底是谁?”鹰老爹声音压得很低,冷汗顺着额角流淌下来,他不敢闹出动静,生怕外面的女儿和女婿听见,进来也是白送死。
“吾之名讳,岂是尔等得以窥见?”
央玺的声音高高在上,却让鹰老爹听出了那独属于仙界藐视众生的冷漠,他惊愕道:“你是仙君?不,不是……你是天君吗?”
能说出“吾之名讳,岂是尔等得以窥见?”这番话的人,地位绝对不低!
央玺低低笑了声,很是玩味的道:“已死之人,何须知晓。”
他轻描淡写地丢下这句话,而后转身离开房间。
鹰老爹脑袋嗡的一声响,两眼渐渐失去聚光,脚步踉跄着走到床边,手蜷成爪状在身上挠了挠又捂住嘴,试图用手托住不受控制地被强行按下脑袋。
最后,他拼尽全力用余光深深地看了眼门外女儿的背影。
一滴泪从他眼眶滑落,砸在了手背上,最终还是无力垂下头,闭上眼睛。
鹰魅靠在门外,有些无聊的把玩着戮蛊的手指,轻声道:“我爹说了,等把这里的事情办完了,我们俩就回去把婚事给办了!”
戮蛊傻呵呵的笑道:“嗯嗯,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你爹以后就是我爹,我给他养老送终!”
魅女:“呸呸呸,我爹命长着呢!”
戮蛊连忙朝着自己嘴巴打了几下:“爹还要给我们带娃呢!”
“切,谁要给你生娃啊。”
魅女娇嗔了下,靠在他怀里,畅想着以后美好的生活。
……
从地下城出来后,一行人也没有别的事耽误,挺快的。只是等到魔君与霍革回到内城,脚步跨进院子的那刻,听见魅女凄厉喊了声:“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