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来:“娘,要不我先试几天,实在不行就乖乖念书,以后考个状元回来也不错。”
秦笑笑就知道这兔崽子会这么说,忍不住又在他的脑门上敲了两下:“这话跟你祖母说去,看你祖母同不同意。”
默默连连摆手:“不了不了,祖母一定不会同意!”
前些天他一时心血来潮,想知道闹闹练武是什么样子,便在第二天早上特意和闹闹一块儿起床,跟他来到了演武场。
演武场上,一向对兄弟俩疼爱有加的护国公主变得严苛无比,只因闹闹蹲马步时动了下腿,小腿肚子就挨了一棍子,那声音让默默到现在都忘不了。
事后他还掀起闹闹的裤腿看了看,发现小腿肚上有一道深深的青紫,他就清楚的知道护国公主会疼爱他们,会纵容他们,但是在练武一事上绝不会有一丝放松。
他敢把练武视作儿戏,想练就练,受不住就不练,护国公主一旦知道了,定会给他的小腿肚几棍子。
思来想去,默默觉得弟弟能够承受住习武之苦,他这个哥哥岂能娇气?便坚定的说道:“娘,你放心,我会好好习武的,除非我的腿断了,不然绝不会半途而废!”
秦笑笑揉了揉他的小脑瓜,脸上露出了笑容:“嗯,娘相信你!”
得到了娘亲的鼓励,默默感觉到自己浑身都是劲儿,竟是对习武期待起来。
傍晚景珩回到府里,秦笑笑就跟他说起了这件事。
“也好,这兔崽子被养的有些娇气了,让母亲磨炼一番是好事。”景珩不会强求孩子们必须做什么,但是期望他们在成长的道路上越变越好。
秦笑笑看着床上的一双女儿,就想逗逗男人:“若是将来两个女儿也娇气呢,你舍得让她们练武受罪吗?”
景珩想也不想的说道:“女儿家娇气些也无妨,无需受这份苦。”
秦笑笑不满道:“你这想法是不是过于刻板了?母亲‘护国’的封号便是她真刀真枪拼来的,谁说女儿家不能吃苦了?”
景珩意识到自己的想法的确有问题,当即改口道:“七月八月还小,日后她们想习武,我定会给她们找最好的武师。”
母亲年纪大了,眼下能教两个孙子基本功,再过几年就不一定了。
“这还差不多。”秦笑笑勉强满意了,她不管别人家怎么教导女儿,她会让自己的女儿接受跟男儿一样的教导,让她们能够尽可能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景珩怕她找茬,便说起了另一件事:“去年出海的商队回来了,只是返航时遭遇了暴风雨,有两条商船沉没了。”
秦笑笑闻言,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船上的人救回来了吗?”
景珩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当时风浪太大,其余船只躲避都来不及,没有余力救人。待暴风雨平息,就只捞到了几具尸首,死伤有二百之众。”
秦笑笑攥紧了手,心里无比难受。
能随商船出海的人,无不是二三十岁的青壮年,这些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一夕之间是两百多户人家家破人亡。
景珩低声道:“市舶司会对他们的家人寄予恤银,想来日子不会太难过。”
谁都知道出海有风险,肯上船的人多半是被丰厚的报酬和恤银所吸引,否则没有人会冒着丧命的风险跟随商船出海。
秦笑笑想了想说道:“恤银只能缓一时之急,没有可靠的营生终究是坐吃山空。倒不如给他们的家眷一份稳定的差事,想来更能安抚在这场劫难里逃生的人。”
景珩觉得可行,遂说道:“明日我会向圣上纳言,应该不会有问题。”
秦笑笑说道:“正好去年的红枣卖光了,分账后我这里有两千两,索性捐一半给这些人的家眷,就当是给孩子们积德了。”
她想的是,若是当初自己没有提出海贸,这两百多个人就不会命丧海底。虽然知道出海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但是心里多少会有愧疚,只能捐些银两消减一二。
景珩没有不允的:“明日我便派人送去海城,将这一千两银子分发到这些人的家眷手上。”
这一次海贸沉没了两条商船和两船货物,又死了那么多人,损失加起来高达五十万两。得亏剩下的十几船货物完好无损,售卖空了还有百万两的盈余,不然这一趟要白跑了。
经此一事,朝廷对海贸的风险又有了新的评估,对景珩纳言给予死去的船员的家眷一份稳定的差事一事没有反对,觉得更能免去那些船员的后顾之忧,无需担心以后无人出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