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产妇和婴儿打转,傅平安穿上白罩衣进去看到了脸色苍白的罗瑾,还有一个丑萌丑萌的皱巴巴的小孩,这就是自己的骨肉了,但是要跟罗瑾的姓。
“叫什么名字确定了么?”傅平安问。
“本来想叫罗平安的,后来觉得不合适,咱们又不是外国人,祖孙三代用一个名字都行,平安喜乐,就叫罗小乐吧。”罗瑾轻声道,眉宇间尽是新晋母亲的光辉。
“我得告诉罗汉。”傅平安拿出手机,拨打罗汉的卫星电话,不大工夫接通了,罗汉得知自己晋升舅舅,狂喜万分,说马上赶回来。
护士让傅平安抱了一下婴儿,就打发他出去了,产妇也要休息了。
傅平安出来,看到谷清华脸色阴郁,心中一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要不,咱们也要一个孩子吧。”傅平安说。
“我刚才有些不受控制,我的手脚,五官,头,都不由自主的动作。”谷清华说,“不晓得什么问题,也许是在南美丛林里受到的诅咒,或者在非洲沾染了什么奇怪的病毒。”
傅平安顿时从头凉到脚脖子,喜获麟儿的喜悦被爱人得了怪病的惊悚抵消。
“马上去检查,这家医院不行,咱们去协和看病。”傅平安说。
真正到了动用关系的时候了,傅平安找人联系到协和医院神经内科的专家门诊,第二天就陪着谷清华去做检查。
一通检查做下来,医生给出了诊断,这确实是一种比较少见的病,名字叫做Huntington's disease,缩写 HD,译名为亨廷顿舞蹈症,是一种常染色体显性遗传病,表现症状就是不受控制的扮鬼脸,点头,手指乱动,严重后悔出现典型的舞蹈样不自主运动。
这是一种绝症,发病后只有十五到二十年寿命,而且越到后期,病人愈发严重,在认知和精神上都会出现问题,最让人绝望的是,目前还没有特效药能治疗这种病。
“亚洲的发病率比欧美低很多,国内这种病非常罕见,所以也很缺乏针对治疗的方案,如果有条件的话,建议出国诊治。”医生给出了自己的建议,“不久前我这边收了一个同样的病人,家庭条件也不错,建议你们组个团,也好互相帮助。”
“谢谢医生。”傅平安从医生这里拿到了病友的微信号,他尝试着加了一下,却发现这个人早就在自己的微信好友里。
这个人竟然是潘晓阳。
出了医生办公室,傅平安给潘晓阳打了个电话,问她家里谁得了亨廷顿舞蹈症。
“你怎么知道的?”潘晓阳很惊讶,“我妈是得了这个病,看了多少专家教授,最后在北京协和检查了十几遍才确诊,我对谁都没说。”
傅平安说:“是给阿姨看病的徐主任告诉我的,很不幸,我女朋友也得了这个病。”
“你也别太担心,这个病一时半会没事,现在医学进步那么快,相信再过几年就能克服了,对了,我联系了一家美国的研究所,咱们一起去看病吧。”潘晓阳说,“我也要做检查,因为这个病是遗传病,儿女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中招。”
打完电话,傅平安又来安慰谷清华,而谷清华比他淡定多了,已经在手机上查找相关的英文资料在阅读了。
“平安,我刚做了一个决定,人类学暂时放下,我要读医学,我要自己给自己治病。”谷清华说。
傅平安脑海中一念闪过,跟着道:“我也刚做了一个决定,我要设立一个基金,专门用于攻克亨廷顿舞蹈症。”
“那我们就一起向病魔宣战,加油!”谷清华笑的很灿烂。
……
罗汉紧急从国外赶回来,在医院见到了初生的小外甥,这个糙汉也变得温柔起来,姿势僵硬的抱着婴儿,想亲亲又不敢。
“他爹呢?”罗汉左顾右盼,见不到傅平安,就想发飙。
“他有事儿,你别瞎嚷嚷。”罗瑾说,“他是孩子爹,但不是我的男人,人家有女朋友,整天在我这儿打转,就不用照顾女朋友感受么。”
“什么女朋友,我早晚给他搅黄了。”罗汉恶狠狠地说,借口抽烟先出去了,正要给傅平安打电话,说曹操曹操到,傅平安拎着一保温桶鱼汤来了。
“算你还有点良心,还知道来看他们娘俩。”罗汉说,眼前的傅平安再不是当年守备区的普通一兵了,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就算是便宜大舅哥有脾气也得压着。
“压力有点大。”傅平安说,“女朋友病了,我得两头跑。”
“什么病,要紧么?”罗汉关切道。
“很严重的遗传病,这个回头再说,你能帮我一个忙么?”
“你说。”
“帮我找到解小明,丫藏的挺隐秘,我的人找不到他。”
“你终于想通了?我有个退役的战友,干这个很专业,要价也很公平。”
“不,我找他有点家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