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们来给二姑娘贺喜,我自是应当迎会,春儿你跟我身边就是不用吱声儿。”
春归便笑着应了声是。
舅母们既然来添妆,不管愿还是不愿兰心都得来一趟花厅,朱大太太拉了兰心的手,起初倒还是端着一脸的慈母笑:“当真是转眼之间,心儿就真长成大姑娘了,后日便是你的大喜之日,还听说心儿的姑爷是庭儿在江南时亲自替你择的佳婿,虽说到如今,你外祖父外祖母和舅舅们都还没见过周家姑爷,但料到人才也必定是百里挑一的。”
朱门女眷团开始集体陪笑,兰心却挨春归坐着一声儿都不搭腔。
小沈氏也听出了朱大太太的言外之意,挑眉道:“周姑爷入京,是为秋闱、春闱两场大比,也是最近才请期定了喜日,故而大比之前便没有急着走访,也是亲家翁和舅太太们谁也没关注过二姑娘的婚事,否则长辈们有请,周姑爷也是不敢推辞的。”
兰心听沈夫
人竟然为她的准夫婿说话,垂着的眼睑底眼珠子来回滑动了一下,却到底没有给沈夫人正眼。
春归也只管微笑着装聋作哑,看朱家女团和沈夫人斗法。
可不是她硬心肠没良知,干看着沈夫人寡不敌众,实则春归早有洞察,朱家女团们那套所谓官眷圈绵里藏针的惯用战术,压根难敌沈夫人口直心快的路数,沈夫人纵便是以少对多,也势必不会落了下风。
朱大太太意图质疑周杰序做为外孙女婿入京却不曾主动往岳外家拜访是失礼,没想却被沈夫人三言两句就堵了回来,慈母笑就有些端不住了,缓缓地抬起眼睑来,手却还握着兰心的手。
“周姑爷人才虽说出众,不过庭儿赶着带携他考取功名出身,固然是思谋着心儿出阁大喜之日能得添光加彩,是他当哥哥的爱惜妹妹的心情,却也未免太急进了,这事儿原本我们也拦不着,更不该拦,但毕竟老太爷是庭儿兄妹的嫡亲外祖父,为着小辈们操心考虑也是情理之中。”
这一番话说得本就好生无理,朱大太太转而又对兰心道:“周姑爷而今已然中了举,他这样的岁数,已经算是引人注目了,要紧跟着还高中了进士,你外祖父就担心有那起眼红的小人会揪着周姑爷乃是受到妻族提携这一件生事,他这样年轻,刚获出身名声便有损,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心儿还当劝着周家姑爷几分,一步步的把路走稳健了才是上策,再等上三载,和你的表兄们一同参加会试,可不没那么显眼了?心儿你是年轻没经过这些人事,若然你娘仍然在世,外祖父和舅舅们也不会如此担心,因为自然有你娘给你提醒教你日后如何相夫教子。”
朱大太太自觉一番话可谓语重心长,岂知兰心早便觉得逆耳烧心了,可着她的性情,这会儿子也不怕暴发出来,不过想到嫂嫂这些时日以来的叮嘱,才咬心隐忍着。
沈夫人却没这么多顾忌,抢在朱家女团们你一言我一句轮番轰炸前,她先就哼哼冷笑出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