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庭和晋国公对恃一阵,一个文官,一个武将,唱了一出天衣无缝的戏剧,估摸着时辰已经差不离,四目相会,心有灵犀。
晋国公突然袭击兰庭,那死士不及多想当然出手阻止,但他刚把那淬毒的匕首一掏出,腰间便觉一阵锐利的疼痛,他难以置信的回头,胸口再受兰庭置命一匕。
青年公子,翩翩儒臣,替死士合上了双眼。
“我不能称作文武双全,但基本自保能力还是有的,究竟为何这些人总以为我是手无缚鸡之力?”就连他家媳妇春归,真要耍起横来,三两个身强力壮的仆妇都怕近不得身呢,春归也无非是在闲睱时候,受他指点学了几招擒拿之术而已。
晋国公大笑道:“秦王谙这阴谋,说穿了关键无非是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但阴谋早便被太子殿下洞穿,他哪里还能得手呢?”
兰庭行了一礼:“宫城叛乱,便有劳董公平定了,庭如今还是得先赶去蓬莱阁。”
而万岁山的高阁之上,高得宜已然将那小股叛乱的宦官制服,秦王这时也已经了然败局注定。
弘复帝已经坐下,看着被押制着跪在面前的儿子,并无喜悦之情。
太子早在半月之前,便已经禀报了他秦谙将行谋逆之事,因为郑秀至死都未交待的一股死士,让太子放心不下,倘若郑秀真是辅佐八郎,那么当败局已定,何苦还不交待暗蓄死士换取郑门更多子侄活路,所以太子有理由怀疑沽水逆案没有这么简单,仍有隐患威胁,监视秦王府的结果便是,秦王从郑氏栖居的别苑抱出一个婴儿,即日秦王府才人姜氏便诞育王嗣,但这还不是真凭实据,真凭实据是郑氏的宫人吴氏暗中联络京中暗线,三月以来,陆续有伪造过所者潜入京城!
太子直禀秦王有谋逆之图时,弘复帝其实半信半疑。
但事到如今,他是再也不存疑惑了。
“你和你养母郑氏……”弘复帝深觉难以启齿。
“郑氏算我什么养母?对,我和郑氏多年来一直保持通奸,不仅我和郑氏,连永嘉真正爱慕的人都是郑秀,是她的翁爹,所以她才不肯自立公主府,甘愿为子媳孝顺公婆,她孝顺的可不是婆母,她孝顺的唯有郑秀这个翁爹。”
秦谙抬着眼,迎视着他的父亲的注视,微微翘了唇角:“你说得没错啊,你对不起我,同样也对不起永嘉,你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何曾将我们当作你的子女?今日要不是我告诉你,你都怕从来没想过永嘉明明可以活着,为什么殉死吧?父皇,我的好父皇,这都是因为你啊!你处死了郑秀,还断了永嘉和郑氏一族义绝,可你知道不,永嘉的儿子是她和郑秀的奸生子,那时她已经许久没和郑衡同房了,所以郑衡心里也清楚,郑秀死了,你让永嘉怎么活?”
“这就是光鲜亮丽的皇族,表面下却污浊不堪,肮脏么?父皇可知为何郑氏一边恨我入骨却一边愿意与我苟且?因为父皇你满足不了她,她对你的憎恨,其实更胜过对我的憎恨!是,我如今败了,彻底一败涂地,那我受死,但父皇你也休想解脱,因为这一切都是
你亲手造成!你的妻妾背叛你,子女也背叛你,你可别以为秦询对你真是孝道,若我得储,他为败者,他也必然会行叛乱,因为非生即死,是父皇你亲手把我们推上了绝路。”
“父皇才是始作俑者,因为你根本没有能力为这天下至尊!你当赵谦、郑咏等人当真效忠于你?不,他们看中的无非是你懦弱,君弱臣强,他们把你耍得团团转,他们名利双收,但你作为君主,还一直相信他们乃是社稷忠良,可笑,可悲,秦姓社稷是亡在你的手里!”
“郑秀为什么助我?因为郑秀看准了我无能使人心臣服,他把我当作傀儡,他想手握废立大权,效仿曹操、司马昭等窃国之贼!我早就看穿了郑秀的居心,我们彼此利用,鹿死谁手尚不可测,但郑秀先就被秦询给铲除了。”
“最终输给秦询,我也算口服心服,但我劝父皇你不要再有中兴盛世的妄想了,你当秦询就真能做个明君圣主?荒唐,我死之后,你死之后,天下在秦询手中,他和赵兰庭间必有一战,父皇可以好好估算下,秦询有几分胜算?”
“或许父皇会想,杀了顾氏,就能免除君臣相疑,不,父皇你太低估顾氏了。”
“顾氏一死,秦询与赵兰庭立时反目为仇,他们不敢埋怨父皇,所以他们只能痛恨彼此,所以现在父皇无论怎么做,都已经晚了,除非……你废了秦询,把皇位传给我,我当然不至于爱慕顾氏,我从无爱慕过任何人。”
“九五之尊者,便当刚愎无情,父皇你太多情,所以你择中秦询,他和你一样。”
弘复帝怒极,但反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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