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的,到了这年纪了,还是小姑娘般的顽皮。也罢,回头你去问一问她,要不要到我这里来一起驯鹰玩。”
赫桂嬷嬷当然知道珲英不会平白无故地请祁楚来驯鹰寻乐,但她也决不会多嘴,只恭顺地应了一声:“是。”
此时远处江面上传来几声巨响,鹰族人的目力甚好,珲英仔细看了一会儿,有些不可思议地叹道:“这温兰果然是极有手段,竟然能将李厚琮的整艘王舰都炸成齑粉,看来苍梧国真是气数已尽了。”
“那李厚琮总想坐山观虎斗,这才对碧海国落井下石。殊不知唇亡齿寒,真要是与咱们伊穆兰单打独斗,又怎是对手?”
“苍梧国若有太师府,自然是不容小觑。可现在没了慕云氏的李厚琮不过是没了牙的老虎,落得这般下场也算是情理之中了。只是这一战之后,便再没有什么可以与温兰正面抗敌的势力了,真不知这世间将来会变得如何光景。”
“是啊……如今的大巫神与冬末时不同,手中兵力大增,又打了这胜仗,气势更胜之前。”
“不过俗话说得好,登高必跌重,这世上之事瞬息万变,有些事是谁也说不准的。更何况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呢……”
珲英说着,嘴角露出一丝笑。
赫桂琢磨着这最后一句话,似是颇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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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泾州新阳县的郊外,一匹快马疾驰在泥泞的大道上。
马上是个蓑衣斗笠的男人,遮挡得严严实实,既看不清年纪,也看不清面容,但沉稳矫健的身姿显示出是个常年骑马的习武之人。
那男人的腰间配着一把刀,身上背着
个简单的包裹。
一路奔走,毫不减速。
但他显然是不太熟悉泾州的路,很快就不得不在一个岔路口停了下来。
他顾不得雨下得正大,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看了又看,看了好一会儿仍是毫无头绪,正迟疑间,他忽然瞥见路边站着一个樵夫装束的人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男人一抱拳,高声问道:“小哥,敢问往瀚江码头该怎么走?”
那樵夫的眼珠子滴溜溜地盯着男人腰间悬的那把刀,似乎很有兴趣。
“呃……瀚江码头是吧?好说,前面就是新阳县县城,穿过县城再往东走个几十里地,就到码头了。”
男人听说已是不远了,心中一喜,又问:“多谢,在下还想问一声,这两条岔路哪一条能去县城?”
“去县城啊,前面还有不少岔路呢,我跟你说也说不明白……不如这样,我正好要回县城去,你跟着我走就是。”
男人瞧着那樵夫并不面善,眉眼间还有种说不出的贼性,但说的话倒还算客气,于是一拱手道:“如此,就有劳小哥了。”
男人骑了大半日的马,也觉得有些筋骨酸痛,索性下了马来与那樵夫同行。
途中倒确实遇到两三个岔路口,却并没有向那樵夫说得那样难以说明白,而是每次都选了左边的那条路。
男人有些诧异,却也不好问,心想大约也是对方客气,怕自己记错了,毕竟有人肯指路总是好的。
自从悄悄逃出帝都已经马不停蹄地奔走了四五日,眼看就要到瀚江边了。
只要能找条船渡过江去,就是碧海国。天高任鸟飞,入了碧海国就再也没有人能追自己了!
男人想到这里,疲惫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这大约也是最近这段日子里第一次有些放下心来。
“小哥,离县城还有多远?”
“快了快了,你看那里,看见县城的城门口了么?”樵夫遥指了一下。
男人朝远处一看,果然远处雾蒙蒙地出现了一片城墙,只是又矮又小,倒和寻常的民房屋舍差不多高。
原来这就是新阳县城,果然是苍梧国最穷山恶水的地儿,连城墙都失修了。
男人松了口气,既然县城已近在眼前,就不必再跟着这樵夫了。
于是他翻身上马略行一礼,就打算要策马前行。
那樵夫急忙扯住马头问道:“客人这是要往哪里去?”
“这不是到县城了么?就不劳烦小哥带路了。”男人有些奇怪,不知为何樵夫要拦着他。
樵夫急忙摆摆手道:“客人有所不知,咱这新阳县的城门口,总是聚着些打劫的匪人,若客人就这么过去,只怕还没进城,就被匪人们给围了。”
说话间,离城门已是越来越近。那男人依稀看到城门口似乎还真聚着一堆人,好像在等候什么。
其实男人心里并不怕匪人,出生入死了一辈子,还怕几个土匪?但是眼下他也丝毫不想招惹麻烦,毕竟赶路要紧,节外生枝又能有什么好处?
“那小哥入城难道就不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