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控制的范围之内,随着铁器和食盐产量的增加,这一点损失完全无关大局。
光是四海银行一年的钱息就有好几百万,这一点损失辽阳还是承受的起。
苏州在当时也是罕见的大城,只在京师和南京之下,与开封等城相差仿佛,而人口之稠密,物产商业之发达,则并不在南京之下,原本也就只次于京师,现在则被辽阳甩在身后,但在王国峰眼中,这苏州城仍然是罕见的富裕之地。
宽街小巷到处都是商铺林立,人群稠密,不少妇人当户而织,梭机穿越,这些妇人亦不避人,还不时的大声说笑着,一副坦然模样,男子们亦不去管。
北方风俗却并不若此,辽阳境内还好,妇人已经可以识字,也能出门做一些活贴补家用,时间久了,地位自然而然的上来了。
若是广宁宁远等处,妇人地位仍然十分低下,出门亦是低头疾走,若是年轻妇人在街面上这般抛头露面,难免会被老人嘀咕几句,甚至被当家男子打上几巴掌,喝令赶紧回去,至于无人管束,招蜂引蝶至家破人亡的,也不是没有例子。
明人话本笔记,那些妇人稍活泛些的,下场总不大妙,这便是社会舆论的一种反应。
苏州这里却有截然不同的风气,而且王国峰看到路两边的茶馆里头,男子们喝茶闲聊,吃点心,听评书小曲,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妇人们当户而织,一天工作结束便能赚几日的吃食钱,苏杭一带,不喜储蓄,不象北方喜欢挖地窖储存粮食,这里几来富裕,几乎没有什么饥荒的日子,而且城中米行之多,几乎三五步就有一个,从来没有缺粮一说,是以人们赚一日钱就买一日米,家中最多存三五日粮便可,一年收入几十文到百来文钱,足可饱食三餐,还能沽一点酒,买两尾鱼或一只鸡,这般的生活,压力当然不大,无需做死做活的去赚银子。
工厂之中,本地男子并不算多,多半是四乡里过来的乡下男子和妇人,厂里做活,当然较为辛苦,赚钱也是多些,都是愿意下苦的人才会入厂赚钱。
现在苏州的厂子也多,王国峰几条街走下来,足足看到四五十个厂子,都是沿街有店面,内里三四进的院子,十分宽敞,前店后厂,边做边卖,接大单子的同时也并不拒绝零售,算盘珠子打的真响。
不过王国峰很快看出苏州城的情形不对来,人烟虽是稠密,但大宗的商业交易很少,各家都门前冷落萧条,不少商铺门前的伙计掌柜都是面带愁容,工厂停工的不少,最少已经有三成左右,特别是和布匹生丝有关的生意,都是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苏州这里,和松江一样,瓷器布匹生丝茶叶等物是对外贸易的大头,特别是隆万开海之后,这些物品简直是有多少卖多少,一艘艘的海船出去,只要顺利返航就是带回来大量的海外货物和小半船的银子,各家各户能过眼前这样的生活,当然也是和苏松一带的布匹生丝贸易有关。
辽阳的贸易战,打的就是苏松常一带的特产!
“东主,现在城里生意景况都不大好,布厂丝厂已经倒了不少,最少也是先行关张,解散工人,看看风色,只有一些大厂直接有海船或是能对外贸易的,还是继续开工,不过因为辽阳已经不买南货,这边的生产减少了很多,就算继续开工,也是减低了产量,不敢再如以前那般生产。”
苏州本地的那个情报人员,此时也凑过来介绍情况。
王国峰的模样就象是一个到苏州来看市场的外地东主,找了一个本地人来了解情况,是以这样边走边说,并不扎眼。
“倾销的情形如何,这个月过来多少布?”
辽阳的经济战当然不可能直接往苏松常这边卖布,这里是大明最大的布和棉花的产地,直接过来岂不就是笑谈?
中军部是先往北方倾销,赶上倒春寒的时候,大量的辽布突然在各地的顺字行发售,松江棉布价格最低的要二两银子以上一匹,辽布最低档的只有松江布一半左右的价格。
这个价,就算百姓用麻布不塞棉花,也是便宜不到哪去了。
这个时代,并不是人人都穿的都棉袍,就算几百年后,所谓老少边穷地区还有相当多的人家连麻布衣服也穿不起,一家只有一两件衣服,轮流穿着出门的事,并不是奇闻怪谈,而是实际的事实。就算是十分寒冷的地方,棉袄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奢侈品,更不要说那些御寒效力极佳的皮毛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