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左明。
他也端了一碗面。
对,一碗,当然,他这一碗,却是给小鱼儿端的。
“阿晨那臭小子呢?”
“被妈咪拉走了。”
左明一看地上那剩下的碗和藤条,立马就猜了出来:“你妈又打你了?可欣也真是的!每次下手都那么狠!打哪儿了?背吗?快去上点药!”
别人家的后妈,是怎么怎么虐待继子继女,他们家可好,疼坏了继子,往死里打亲女,上别人家哪能见到?
“没事儿!我都习惯了,不疼!”
“胡说!你以为爹地没挨过你爷爷的打?还不疼!来,不管怎样先把面吃了,一整天没吃东西,别饿坏了。”
“哎呀我真没事儿,一天不吃也饿不死,爹地你快去睡觉,别理我了!”
“怕什么呀,你爷爷也没叫你不吃,你自己下的罚,你就是全吃了,你爷爷也不会怪罪你。”
“我不是怕,说不吃就不吃。”
说了要跪一天,她就一定跪满一天,少一秒都不行;说了不吃不喝,就一定不吃不喝,一滴水,一粒米,都绝不会去沾!
这就是小鱼儿的原则,迄今为止,她一直遵守,从不食言。
左明没了法子。
“乖女儿,你说你身上流的也不是我们左家的血,你怎么就那么像你爷爷呢?说一不二的,你说,莫不是当年医院抱错了吧?你才是我们左家的血脉!”
“哈哈!”小鱼儿也笑了,“像极了!我妈对阿晨比对我好,爹地和爷爷对我比对阿晨好,这绝对是抱错了!”
左明笑着揉了揉她头发,“有女如此,爹地觉得很自豪!爷爷也是这样觉得的,你是我们左家的骄傲。”
“嘿嘿!”
“就是阿晨那臭小子……”提到左晨,左明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也不知道他遗传了谁!”
左明最终还是劝不动小鱼儿离开祠堂。
这一洞房花烛夜,就这么别开生面地过去了。
左晨本想眯一会儿再去找小鱼儿,好歹错是两个人一起犯的,这罚自然也要一起受,可谁曾想……
往舒服的席梦思上一躺,就一觉睡到了天亮……
而此时,小鱼儿却还是跪得笔挺如初,她脑袋上那碗水之后亦是一滴水也没洒过。
这证明,她*没合眼。
一大早,左老听说昨晚小鱼儿在祠堂跪了*,顿感心疼,亲自赶早去祠堂接她。
“哎呀爷爷的乖孙女儿喂,你还当真在这跪了*?”左老去拉她,“起来了!”
小鱼儿不起:“爷爷,还没一天呢!”
“谁让你在这里跪一天了?爷爷也没说要罚你!你这丫头,每次领罚都那么积极!跟谁学的你!”
“可我就是做错了,该罚啊!做对的时候爷爷你要奖赏我,我也没有不收不是!”小鱼儿嘿嘿笑着。
跪了*,丫头精神似乎还挺不错。
“有错自当罚,可你错哪儿了?”
“不该骗爷爷……”小鱼儿蔫儿了下去,“又胡闹……”
“要说骗爷爷,爷爷也不生气!你是不是就没错了?你俩结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爷爷只是气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爷爷,在你们眼里,我是那么不开明的老头子么?”
“爷爷?”
小鱼儿眨巴眼,爷爷这话的意思是……
“你高爷爷说得对!丫头你要是喜欢别人,爷爷还得心疼你嫁得远,舍不得你离开左家,现在这样也好得很!你这丫头从此就得一辈子留在左家,陪着爷爷了!”
啊……
不会弄巧成拙了吧?
“起来起来,不许再跪了!”左老伸手去拉,“你再跪爷爷才是生气了!这事儿就这样了,是你自己给自己定的罚,不是爷爷下的,不作数,你赶紧起来!”
小鱼儿到底是拗不过左老,今天这罚的确不“正规”,便也没有僵持下去。
让爷爷这个老人家生气,她实在是过意不去。
“爷爷,那您不生小鱼儿的气了?”
“气什么!你们两个孩子也长大了,该有自己的生活!阿晨也的确不小,是该娶妻生子了!”
“……”
小鱼儿内心澎湃。
啊啊啊不是这样的啊爷爷!
阿晨要娶的人不是她,是向方晴啊!
可左家上上下下,乃至昨天来参加的宾客都已经知道,左晨娶了她。
现在小鱼儿也不敢轻举妄动,她突然间觉得,结婚事反而小,假结婚暴露了,事反而大了!
现在她是骑虎难下,不知道该怎样跟爷爷开口好。
这婚莫名其妙地结了,所有人都知道了,再说只是一场闹剧,爷爷的脸上还挂得住笑容么?
这事儿……
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鱼儿不去多想,也想不明白,只好暂时搁置一下,等见到了左晨,两人再商量商量,看看怎么办才好!
小鱼儿搀着左老爷子一起去餐室吃早点。
到的时候,一家人都到了,就没看见左晨的影子,左老一下子就怒了:“那臭小子呢!天天睡这么晚!说去罚跪早上也没见影,倒是把媳妇儿丢在祠堂,回去倒头大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