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她现在情况特殊,才会离不开你。等她好起来,我依然会让她跟你离婚。”
程啸沉默,同意她妈的话。
“我尊重江偌的意愿,”陆淮深看着这二人,又强调,“不过也只有她的意愿,能左右我的决定。”
乔惠觉得陆淮深这人真是可笑得很,也厉害得很,果然是高高在上惯了,整个人都散发着迷之自信的气质。
乔惠一向待人接物有礼且温和,第一次这么强硬,“你等她病好了再讲这些,你之前干的那些事,江偌失踪前准备跟你离婚,我可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关于陆淮深收购江氏,与那个女明星的事,包括江偌委托高随拟离婚协议,是陆缄从他哥那里偷听来的,告诉了程啸。
程啸觉得陆淮深是时候从她姐的世界里滚蛋了,所以就告诉了乔惠。
陆淮深不置可否,他无意辩驳。只是别有深意地看了程啸一眼。
程啸理直气壮看回去。
送走母子二人,陆淮深捏了捏眉心,正感心力交瘁,一抬头就看见贺宗鸣一脸喜色跑来,他脸色更差。
贺宗鸣兴冲冲说:“听说江偌回来了,我来看看她。”
陆淮深马着一张脸,看着他空无一物的手,“你再说一遍,你来看谁?”
贺宗鸣一口咬定:“我看江偌!”
“她累了,不见客,回去吧。”
贺宗鸣:“……我找王昭。”
“她走了。”
“她不是说待到晚上?”贺宗鸣丧了丧脸自言自语,触上陆淮深冷淡的眼神,又说:“来都来了,我要看看我妹。”
陆淮深不客气说:“伴手礼呢?”
贺宗鸣不好意思,面子上却犟得很:“咱们之间还讲究这些?”
陆淮深这才正了正脸色说:“她现在状态不好,等她好些再说。”说完还是道了谢:“谢谢你来。”
不管来意究竟如何,陆淮深觉得只要记挂江偌,他都愿意道个谢字。
贺宗鸣被他一本正经也搞得凝重了,本想活跃活跃气氛来着。
最后只能拍拍他的肩,一切尽在不言中。
贺宗鸣还是去看了下江偌,与她说了两句话,见她脸色的确不大好,还要强撑着笑欢迎他,贺宗鸣自个儿都待不下去了,赶紧离去,好让江偌稍事休息。
离开前贺宗鸣又说:“你是真打算撂下博陆那烂摊子了?”
陆淮深想都不用想地点头。
贺宗鸣仗义道:“行,有什么需要,开口就是。”
“谢了,但这件事,若无意外,我跟陆重就够了。”毕竟有风险,陆淮深不愿将更多人卷进来。
贺宗鸣知道陆淮深这人有仇必报,但没想到这次,他打算用这样极端的方式。
经过几天观察,江偌被确诊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
她在孕期,无法用药物配合治疗,只能靠身边人的帮助和自我调节,可随着时间推移,她的症状却有加重的迹象。
从最初的缺乏安全感,高度惊觉,惊跳反应之外,她开始夜夜噩梦缠身,到后来几乎彻夜失眠,易怒,到白天有了阳光的时候,由陆淮深陪着才能睡。
并且不能去想跟绑架有关的任何人和事,一开始她以为,一想水火和陆甚憬或江觐就头疼,是因为这件事牵扯太多,过于复杂,是她无法解决的,她感到棘手麻烦,才会为此头疼。
后来医生说这是创伤后的回避症状。
江偌为配合治疗,后来自主避开去想和接触那些会令自己不适的事,她主动过上与世隔绝的日子,对外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陆淮深知她情况,也不与她提起。
这些日子里,陆淮深几乎天天都与她待在一起,他是她最好的安眠药。江偌需静卧保胎,怕她无聊,他就给她带书和漫画来看,她看的时候,他就坐在她视线之内工作。
在情人节这天,当博陆员工满怀憧憬,盼着下班约会之际,他们的陆总裁,他们伟大的CEO,发布了一封公开信,同步下发到员工邮箱和公司系统。
多部门拉响加班警报,博陆员工私下不知道多少次在群里咒他性无能。
因为这也是一封辞职信。
这会给公司和股票市场带来多少动荡暂且未知,因为陆淮深这封信里的内容,分明是要把博陆往深沟里摔。更多人担心的是博陆的未来,是自己的工作和后路。
信中细数常宛自任职以来的数宗罪,挪用公款,收受贿赂,转移资产,非法竞争、操控股市等等,宗宗够她吃个几年牢饭。并且附上资料文件,以证之罪。
前段日子,常宛进过一次局子,后来不久被释放,只上缴罚款。是陆淮深念及江偌,做出妥协。
除此,更是披露陆甚憬与他太太的绑架案真凶有关,目的是他太太的性命与他交换博陆股份。而现在,他的股份转移程序正在进行中,董事会人人皆知,公司中高层几乎都有所耳闻,间接佐证了此事。
末尾处,他细数这些年在博陆历程,可谓是鞠躬尽瘁,而今再无法忍受与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人共事,至此与博陆再无相干。
贺宗鸣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沉默了一会儿,跟身旁的王昭说:“应该是出自钟情手笔,开篇陈述事实,然后放大招打感情牌,遣词造句甚至还可以模仿陆淮深本人的风格,啧啧啧,陆淮深手下真是有不少得力干将,同样都是公关部门的,你好好学学,看看差距在哪里。”
王昭气不打一处来,“我牺牲工作时间跟你来这儿吃饭,就是为了听你跟我解析公关文案的?”
“今天是情人节,何来工作时间一说?你该庆幸你不是博陆员工,否则还吃什么晚餐。”贺宗鸣要与她举杯,王昭黑着脸冷漠地看着他。
贺宗鸣极不要脸皮地执起香槟杯,探过去与她的酒杯一碰。
王昭忽然笑了声,娇惨了,贺宗鸣着实打了个哆嗦。
她撑着下巴,含情脉脉看着他:“我就说你今晚怎么要点香槟呢,说要庆祝,原来是庆祝陆淮深辞职。”
贺宗鸣笑而不语,享受着她的献媚,抿了一口酒。
王昭神秘地眨眨眼:“给我透露一下呗,他接下来有什么动作?”
贺宗鸣也像她那样,倾身过去,支着手肘,神神秘秘说:“昭昭,我订好了酒店……”
“滚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