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瘦猴二话没说,先把阿游扶了起来。
谁知阿游被惹急,刚站起来,眼睛看不清楚,只盯准江偌身形所在,立马一脚踹了过去。
江偌被那一脚吓得倒吸一口气,刚要准备闪开,瘦猴反应很快,及时缚住阿游往后拖,没让那一脚落在她身上。
如果不是瘦猴,那一脚收不住,周围都是木柴,江偌避不开,那一脚怎么都会落在她身上。
她后怕不已,整个人抑制不住地想发抖,只是她紧咬着牙,克制着,只是定定看向瘦猴和阿游。
不是她很能逞强,非要让人觉得坚不可摧似的,而是她又气又怕,浑身僵硬,暂时难以做出其他反应。
瘦猴深深看她一眼,拽着阿游出去了。
阿游还满嘴不堪入耳的脏话,江偌机械地转过头看向窗外,那一扇天地里,院子,屋顶,棕榈树,和大海,本来是这几日里看得熟记于心的景色,她心神恍惚,得分不清哪里是哪里。
门还开着,听见动静的其他人都围过来看了看,包括陈山。
只是他站在远处,只看见江偌怔怔地看着窗外,手抱着肚子一动不动,过了会儿,有人进去清理那一地狼藉,她也保持那个姿势没有动过。
收拾的人出来,门关上。
陈山去院子里水管下洗手,那个位置可以从窗看进里面,他拂水往手臂上浇,然后回头看了一眼。
江偌不似刚才紧绷到极致的样子,她松懈了下来,但五官紧皱,神色貌似很痛苦,那痛楚持续了一会儿。
陈山不由站直,视线紧紧盯着她。
没一会儿,她才疲惫地松开眉心,呼出一口气,抹去满脸湿润,靠在纸垫上,闭上了眼。
陈山驻足了一会儿,阿游用纸擦干了脸上的污秽,这会儿冲过来洗眼睛。
陈山往边站了站,垂眼看着阿游后颈因抬头而挤出的那层肉,甩甩手上的水,去找了瘦猴。
他问瘦猴:“刚才怎么回事?”
瘦猴想了想,“我没听清,但好像是阿游不太安分,把江偌惹毛了,”他摊手,“就成这样了。”
陈山“昂”了声,表示了解了,又重新回了他那屋。
走到门口,又折回来跟瘦猴说:“注意着阿游,那女的毕竟是个孕妇,又被饿肚子,又被这么整,估计会受不了。”他皱紧了眉,无奈说,“火哥应该跟你说了,做完这趟我就不干了,我可不想弄出人命,让我后半辈子都得东躲高原地。”
“那当然,”瘦猴一副我都懂的表情,“而且我也不敢搞砸火哥的事儿啊,他都说了,这女的可不能有事,饿她也就是为了给她男人看嘛。阿游这事儿是个意外,你放心,我会好好看着他的。”
陈山应了下。
瘦猴又说:“不过山哥,我有些话得说在前头,这阿游心术不正,我之前也告诉过你了,如果他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为了火哥,我肯定动他,别怪我不念人情。”
“明白。”陈山看着一脸郑重的瘦猴,蹙了蹙眉。
因为杂物间被腾出来关禁江偌,有三个人没得住,不过几人都是轮班制,等陈山那屋空出来时,可以去睡会儿。
陈山进房间时,刚才被动静吵醒出去看热闹的三个人又回来了,睡得四仰八叉,许浪还在海上开着破船转悠。
陈山甩掉拖鞋坐到床上,一脚踹开旁边的人。
那人痛得直叫,揉着尾椎骨,敢怒不敢言,充满怨气地睨了陈山一眼,“山哥,别使那么大劲儿啊。”
陈山没理会他,转过身面对着墙壁。
一墙之隔,那边是江偌。
他一旦闭上眼,就好像能透过墙壁,看到护着肚子满脸痛楚的女人,她的身影每每都会和娇娇重合,让他无数次被迫回忆起那些鲜血淋漓的场面。
……
江偌那顿饭喂了阿游,她就这样饿到了晚上。
饿过之后其实就没什么饿感了,她虽然能忍受,但是孩子不能。
下午她被阿游那么吓了一遭,肚子发硬了好一会儿,紧随而后的是更加频繁的胎动,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又好久没动静。
江偌从心慌到无助,心情似坐过山车。
所幸到了晚上,晚餐如时端了进来,或许是念着她几顿没吃,量很足。
可胎儿越来越大,挤压着其他的脏器,顶着胃,吃多了又很容易不适,江偌填饱肚子,有一点撑感时便不敢再吃。
入了夜,空气终于凉爽了一些。
守在外面的人换了,三个人正在打牌,骂骂咧咧的声音不停搅扰着宁静。
江偌很困,但是睡不着,因为白天的事,紧绷和焦虑如影随形。她将腿平放在前面的箱子上,半靠着纸垫,她之前又找出一些旧衣,裹一裹给自己做了个腰枕。
夜里,她听见外面的人在说:“明天就除夕了,让陈大娘做点好吃的。这大过年的,在这破烂的岛上,连年味都没有。”
除夕?
江偌差点忘了,从离开东临市起,已有半月,她被绑走那天,程啸已经在期末考。
不知程啸考得如何,不过他的成绩向来不让人担心,就怕他知道了自己失踪的消息,会影响最后两场考试的发挥,听说这次期末考也是摸底考。
高考若是正常发挥,程啸上个985是没有问题的,之前她已跟程啸确定过意向,他不想出国,要出国也要等考研时再说,只是他在东临市和首都的学校之间摇摆不定。
她还担心小姨,一如既往地怕她受刺激。
想起这些,江偌盯着乌黑天幕的空洞眼底,又多了几分光亮。
她又想,这本该是她和陆淮深在一起后的第一个除夕。
哪怕这一年历经聚散合离,她就是有预感,如果她还在东临市,不管她再怎么赶人,陆淮深还是会来找她一起过除夕。
江偌侧趴着,下巴垫在手臂上,仔仔细细地想着陆淮深,才发现他的每一寸眉眼,她都是如此的记忆深刻。
屋檐下一盏昏黄的灯泡,几只飞蛾围着转来转去。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里江偌和陆淮深一起过了除夕,还是一家三口的除夕。
她想看清楚小孩子的脸,可总是模模糊糊。
她的脸颊很痒,有人在她的脸上动来动去,眼前昏黄的灯光晃着眼,将陆淮深和小朋友的身影照得越发模糊。
她喊:“陆淮深?”
忽然感觉自己嘴被人捂住,声音都被迫咽回喉咙里,似梦非醒间,江偌一惊,猛地清醒过来。
这是来这里之后第二次,她醒来被眼前狰狞的面孔,吓到瞳孔放大。
阿游伸手捂住她的嘴,那张扁平的脸上,被白天的汤水烫出了大片红肿,因为表情用力,又在癫狂似地笑,显得格外扭曲。
“臭娘们儿,看清楚老子是谁了没?”
江偌想要发出声音引人过来,无奈被他捂住嘴,只能发出“唔唔唔”的瓮声。
江偌手脚并用朝他又抓又踹,在他手臂上刮出一道道血印子。
阿游铁了心要整她,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一只手死死捂住她,另一只手开始胡乱在她身上摸来掐去,混乱中不小心按到了她的肚子,江偌目眦欲裂,忽然凝聚了全身力气,死死将指甲掐进他的手臂,然后往下一拉。
阿游手上的肉都被她扣了下来!
“啊!”阿游不敢太大声,门口守门的刚被他支回去一会儿,恐怕还没睡熟,他硬是咬牙忍了剧痛。
他痛极,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臂,恼羞成怒,一个巴掌甩在江偌脸上,嘴里污言秽语不断。
江偌有一瞬间感觉天昏地暗,耳边只有嗡嗡声。
趁她意识迷糊的时候,阿游松开她的嘴,去剥她的衣服。
江偌打起精神,乘机大喊:“救命啊——”同时一脚往他月退间踹过去。
阿游闻声想去捂她嘴时,那种无法忍受的痛楚从某处传遍全身,他松开江偌,夹紧腿捂住下面。
江偌随手抄起一个木柴往他头上敲去,拔腿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