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由蒙古人驻扎的山坳显得静悄悄,包括他们两侧自昨日已经就位的宋廷大营,此时也是显得极为寂静。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里,一切都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神秘与诡异的色彩,安静的氛围仿佛都能够让人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可就在这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一阵轻微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在夜色中越来越急,也越来越重,直到出现在了蒙古人昨日扎营的山坳里。
两名探子一左一右,坐在马背上警惕的望着对面,夜色下一切都显得很朦胧,两人的手都不由自主的搭在了腰间的弓弩上,开始缓缓向对面模糊的对方靠近。
随着打破寂静的短暂口令回荡在山坳,那两名原本神情警惕的探子,几乎是同时不由自主的把放在弓弩上的手放了下来。
“蒙古人不见了。”
“总不能凭空消失吧?”
两名探子对话道,随即互相道了声小心,便开始按原路返回。
当清晨的第一缕光亮开始撕裂被笼罩了一夜的朦胧夜色时,速不台已经率领身后的数千蒙古勇士,走出了山坳,正望着远方与天色融为一体的武州城方向。
“终于算是走出来了,接下来是死是活,就看我们各自的命数了。”速不台自言自语道,自始至终也没有回头看一眼他身后的绵延山脉,便开始率兵向着武州城的方向进发。
而如今还在山里的刘克师皱了皱眉头,从天还未亮斥候便来禀报山坳里的蒙古人消失不见,再到他们的侧方出现了一股不明的蒙古骑兵,也不过是短短的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
徐方武、孔驰两人同样是神色凝重,命令更多的斥候继续查探后,便看了看穿着厚厚皮裘的刘克师,而后严肃道:“看来要与虞允文大人各自为战了,想要包夹窝阔台已是不可能了。”
“就因为蒙古人一夜之间突然消失不见?不是说侧方出现了蒙古人吗?难道不是一拨人,蒙古人还有援军不成?”刘克师疑惑的问道。
徐方武跟孔驰互望一眼,由孔驰摇头开口道:“他们察觉到我们的时间,比我们预料中的早了很多。现在看来,窝阔台早有防备了,这是把兵力分开了。”
“侧方并没有多少蒙古兵力,看那样子不过是为了牵制我们顺利走出山脉而已。虞允文大人在黎明前也往蒙古人扎营的地方派了探子,而在派探子的第一时间,虞允文大人就已经开始出山前往武州了。这说明什么?”徐方武对刘克师问道。
刘克师转动了下眼珠子,随即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这说明虞允文大人那边并没有发现蒙古人的牵制,也就意味着他们能够毫无顾虑的从容走出大山。但我们如今想要走出大山,就得防备侧方的蒙古人从背后偷袭我们。”徐方武解释道。
“李横将军呢?他们从中路进入,如今也应该按照昨日的计划进入到指定位置了不是吗?”刘克师手伸进怀里,昨天夜里三人胡乱画出来的,而且极为不精准的山脉地图拿在手里,指了指中间一条歪歪扭扭的路线说道。
孔驰跟徐方武耸了耸肩膀,而后道:“到了现在也没有他们那边的消息,要么是出现了什么意想不到的情况,要么便是遭遇了敌军,若不然的话,在黎明前我们派出探子前,就得跟我们取得联系,并一同开始从山里出发才是。”
“但如今,虞允文大人已经先行一步走出了大山,而我们因为侧方的一小股蒙古人,则动弹不得。李横将军那边又没有任何消息,所以我们只能够是各自为战,至于大形势已经不受我们控制了。”孔驰补充道。
刘克师眼睛在徐方武、孔驰身上扫来扫去,经过两人的进一步解释之后,这才有些明白是为什么。
于是忍不住的摇头道:“如此看来,不管是窝阔台还是蒙古其他将领都很聪明啊。”
这句话不单是让徐方武跟孔驰一致认同,同样也让已经走出大山,甚至已经快要跟速不台远远相望的虞允文,端坐在马背上,听着探子的禀报,而后也感慨了一声:“窝阔台比我们想象中的要聪明很多啊,这是兵分三路了?还是说兵分两路了?”
此时的虞允文依旧是一身便服端坐于马背上,望了望探子刚刚禀报的,蒙古人所在的方位,终于是深吸一口气,而后低沉道:“披甲,武州城前截住蒙古人的大军,决不能让他们兵临城下。”
甲胄被亲卫提了过来,翻身下马的虞允文,迎着清晨的寒风与朝阳,开始披戴甲胄,而数千大军便无声的伫立在旷野上,等待着虞允文一声令下,便立刻向远远相望的蒙古人冲杀过去。
几乎已经可以断定,虞允文将与速不台在武州城下展开一场遭遇战,而刘克师、徐方武、孔驰则要清理掉侧方牵制他们的蒙古兵士。
至于昨日原本就应该到达指定位置的李横、耶律铁哥、耶律善哥等人,此时早已经脱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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