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让她反省,让她补偿呢,怎么转眼就反过来,变成他伺候她了。
宫小白鼓了鼓脸颊,“不用这么夸张,我身体其实……”
“闭嘴!”
她的话被无情打断。
想起他刚刚故意让她忙前忙后伺候他,宫邪都得心疼死了。还有,她晚饭吃了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又辣又咸……
他就知道,她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
男人专心致志地给她吹干了头发,这才坐在她对面,正视她,故意板着张脸,“怎么不早说?”
“我……”宫小白底气不足,声音小小的,“我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叹口气,宫邪拿她没辙,抱起她塞进被子里,动作缓慢又轻柔,生怕弄得她不舒服,“肚子会难受吗?”
宫小白帮肚子里孩子说好话,“小小白很乖的,我不会难受。”除了……挑食的时候。
宫邪跟着她躺下来。
心里情绪翻涌,就像一锅煮沸的水。
被她回来的巨大惊喜砸晕,被她乖巧可爱的样子熨帖,眼下,又被她带来的消息弄得措手不及。
她肚子里有孩子了,他们的小小白。
见他还在失神中,宫小白抿唇笑了笑,这才是正常的样子,像刚刚那样大声吼她让她闭嘴是什么鬼。
她再次抓过他的手掌,放在肚子上,跟他一样笑得傻傻的,“来吧,让你摸一摸我们的孩子。”
宫邪指尖下意识轻点了两下,除了她柔软的肌肤,好像感觉不到别的。
他附耳过去,侧脸贴在上面,“他真的在里面吗?”
“……”宫小白嘴角抽了抽。
深吸口气,忍住不揶揄他,然而还是没忍住,“你的准妈妈手册是怎么看的,小小白现在还不会动,你能听见什么啊!”
看着他把脸贴在她肚子上,一本正经听里面动静的样子,她就想哈哈大笑。
她怀疑,他复生之后,智商没恢复。
居然被老婆嘲笑了,宫邪轻咳一声,强自镇定,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来解释这种尴尬,他的脸色竟有丝泛红。
妈耶,这是小狼犬本犬吧!
宫小白捏着他两边的耳朵摇了摇,歪着头天真地说,“你的耳朵能竖起来吗?”
宫邪:“……”这是什么梗,他没听过。
“你太可爱了!”宫小白嗷嗷叫。
这句话宫邪还是能听懂的,搁以前,他肯定要教育两句,他怎么能被形容可爱呢,可是现在,算了吧,她高兴就好。
宫小白像毛毛虫一样拱进他怀里,“宫爸爸,你当爸爸了,请问是什么感觉?”
“要听实话吗?”
“当然。”
宫邪突然扣紧她的肩膀,“只要他乖乖的,别折腾他妈妈,我肯定爱他。”
他用了“爱”这个字,这是他除了宫小白以外,对第二个人用这个字,即使对象是颗蚕豆大小的小豆芽。
宫小白心中感动,主动吻他,“你真好。”
他那样说,是把她放在了第一位。
宫邪拥着他,心慢慢落定,感到平静和幸福。他探手关了顶灯,留下床头一盏暖黄的蘑菇灯。
外面好像又下雨了,细小的雨滴拍打着窗玻璃。
本该是彻夜难眠的晚上,却无半丝寒冷。
宫小白翻个身,侧躺在他怀里,“我有点睡不着。”语气微微顿了下,“你想听我以前的事情吗?”
一切尘埃落定,她想把过去的事情都告诉他。
哪怕是些不好的回忆,因为有他在,她也不觉得难过。
宫邪轻轻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示意她说下去。
“我在信中跟你说过吧,我恢复记忆了。”
“恩。”他应了声,追问,“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救活你的那天,我就想起来了。”宫小白如实相告。
宫邪了然。
果然是这样,难怪她那段时间情绪总是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离开前的那段日子,她时常展露笑脸,其实是想留给他一个美好的回忆吧。
想起那段时光,宫邪心里总免不了抽痛。
宫小白感觉到他手臂的力量紧了紧,她依赖地蹭到他颈窝,给他安慰。
安抚了男人不安的情绪,她接着讲起以前的事,那些久远得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她都一桩桩一件件讲给他听。
“所以,你真有未婚夫,还认识了三年?”
他果然因为这个怒了。
宫小白拍了一下他的胸膛,示意他别激动,“你别打岔,听我说完行吗?他的确是我未婚夫,那都是家里人定的,跟我本人意愿没关系,我一直拿他当朋友的。”
宫邪嗯哼了声,醋劲儿上涌。
“再说了,你都是我孩子他爸了,吃什么醋。”
宫邪立马摸摸她肚子,问题不知怎么扯到孩子身上,“小小白多大了?到底是什么时候怀上的?”
“两个多月吧,具体多少天我也不清楚,应该是我刚备孕那段时间怀上的。”
宫邪提醒,“我们要尽快去医院检查一下,我不太放心。”她太不会照顾自己了,现在肚子里多了个小家伙,必须检查过后,他才能确定她的身体状况。
宫小白:“诶,我刚刚讲到哪里来了?”
“你住在太子府,陪岳母养病。”宫邪帮她记着。
宫小白注意到他称呼的改变,埋进被子里咯咯笑,“你叫我娘亲岳母哦。”
“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没有问题。
宫小白摇摇头,继续跟他讲,她识相的跳过了凤皇送她回来这件事,只说有个厉害的神仙帮她。
不然,她今晚就要泡在酸醋里睡觉了。
她扯开自己的衣领给他看,胸口的肌肤光洁雪白,赤红的塔形印记不见了,“从今以后,我就是个普通女孩了,那些速度啊,力量啊之类的特异功能都没了。”
困意袭来,她趁着睡着前,嘟嘴要求,“宫爸爸,你要对我再好点,我为了你,可是连小仙女都不当了。”
某个小仙女说完这句话就歪着头睡着了,热乎乎的气息喷洒在他颈子上。
宫邪把床头的一盏蘑菇灯也关了,室内陷入黑暗,噼里啪啦的雨声变得清晰。
他手贴着她肚子,低笑了一声,“知道了,小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