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宫小白在这里呆了一月有余。
前几日下了场大雨,今日终于放晴,她从房间里出来,走到院子里,坐在冰凉的石凳上,看着满园的景色。
已立冬,院子里仍是花团锦簇,各色鲜花争奇斗艳,好不热闹。
身后立刻有贴心的丫鬟为她披上镶了兔毛的斗篷,“天凉了,姑娘要爱惜身子才是,万一受凉可有的受了。”
宫小白在太子府受太子殿下宠爱,做下人的自然有眼色,个个拿她当主子看待。宫小白本就性格温和,不与人为难,下人对她更加敬重。
没准儿她以后是太子府的主子呢。这么多年,太子可从没对哪家姑娘上心过,唯独她是特别的。
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昨日,送来给姑娘做衣裳的锦缎都价值万金,煜国上下总共就那么几匹,听说凤菱宫的皇后娘娘都没有。
那缎子比水还软,偏偏十分御寒,用来做衣裳轻软保暖又好看。
宫小白稍微偏头看一眼,就知道身边这丫鬟心里在想什么。
母亲前段时间需要修养身体,不好随意搬来搬去,她也忙着整顿墨家,没空时时刻刻照顾他们,便一直住在这里。
“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宫小白冷淡一笑,扭回头看着那簇开得正艳的花。
丫鬟欠了欠身,慢慢退后离开。
宫小白藏在袖子里的手探出来,抚在小腹上,神色柔和,“小小白,你现在长多大了?可惜这里没有先进的仪器,妈妈看不见你。”
刚知道小小白存在的时候,才一个多月大,掰手指算算也知道,是他们开始备孕那段时间怀上的。几乎每晚都恩爱,具体是那一天,倒算不出来。
后来她还为了打开第六重塔放了那么多血,想想都后怕。幸好小小白够坚强,不然她得难过死了。
如今,小小白两个多月大了,该是什么模样?
她好好奇啊。
想到孩子,她的心情就比平常愉悦几分。
“起风了还坐在这里,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美丽的妇人从鹅卵石路上走来,坐在她身边,握住她两只手,蹙蹙眉,“手这么凉。”
宫小白唤了声阿娘。
服过药,墨长渠的身体很快恢复,小半个月就生龙活虎,跟着她出入墨家,学着管理墨家的大小事务。
母亲年纪大了,原本生下阿渠后就体弱多病,经受了七年的折磨,身体需要很长时间的调养才能慢慢恢复。
墨母抚摸着宫小白的鬓发,有些担心地说,“补了一个月怎么不见长肉,小脸还是这么瘦,心疼死娘亲了。”
宫小白摇摇头,“我很好。”
“你好不好,为娘的能不知道?”她抬手将宫小白颈部的披风系带给系上,眉心拧了下,“还在想他?”
母女俩无话不谈,这几晚宫小白都跟母亲一起睡,她将自己过去的事都告诉了她。
母女俩都是重情的人,宫小白此刻的心情只有她能感同身受。
墨母能理解,却无法替她分忧。
伺候墨母的丫鬟片刻后端来一碗鸡汤,她伸手接过汤盅,盛了一小碗给宫小白,“来,熬了一下午的鸡汤,趁热喝。”她笑了笑,“我的小外孙就喜欢吃肉肉。”
她的语气逗笑了宫小白,端过来碗,小口小口喝着。
这一个月来,她基本摸清了肚子里小家伙的口味,喜欢吃肉,素菜是半点不喜欢,一吃就哇哇吐。
真是让她头疼。
喝完了一碗鸡汤,她擦擦嘴,放下了碗,墨母拉起她的手,“娘知道你每天都过得不开心,你想回去找他吗?”
“娘……”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墨母拍拍她手背,阻止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娘知道你打小就孝顺,为了我们,你才放弃了他。你看,现在我们很好,阿渠接手了墨家,有太子殿下帮衬,没人再欺负我们。娘虽然舍不得你,想把你留在身边,但你的幸福对娘来说更重要。”
“小辞,我很爱你爹,所以懂你的感受。无论我们给你多少爱,都不能跟你心里那个人相比。”
宫小白眼眶微红,“娘。”
她扑进她怀里,哭得像个小孩子,发出呜咽声。
“听你讲的,娘就知道他是个好男人。”墨母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脑袋,安抚她,“娘无缘跟他见面,知道你过的好就行了。”
说完,墨母的眼眶也红了。
宫小白在她怀里摇头,“我再也见不到他了,我回不去……娘,我回不去了……”
她突然放声大哭,将这么久压抑的情感都释放出来,哭得喘不过气,接连不断地咳嗽,吓得墨母连连抚着她的背,跟着一起哭。
边替她擦眼泪边劝慰,“别哭了,对孩子不好。”
宫小白应着,通红的鼻头一抽一抽,她哽咽着道,“真的,我好想他……我每天都想见到他,可是我再也不能了。”
远远地,贺兰瑨看到了这一幕,脚步停顿,不敢再向前一步。
站在他身后的,是一脸惊诧的墨长渠。
他所熟悉的姐姐像个战神,一身黑衣出入墨家,那些老家伙们都怕她。可眼下,她哭得那样无助,让人揪心。
——
不知是不是大哭了一场的缘故,晚间,宫小白吃什么吐什么,连喝口水都呕了出来,折腾得她面色苍白。
一大堆人围着她转,快要急死了。
墨母重新端来一碗色香味俱全的乳鸽汤,“试试这个?”盯着她的肚子道,“这个小祖宗诶,哪能这么折腾自个儿娘亲啊。”
宫小白伏在桌案上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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